这些也就算了,反正都是老生常谈的事,翻不出什么新花样。可自打我姐回国,加入奔月工程,我妈就犯了天底下爹妈的通病,各种关注她的感情动态,时不时便旁敲侧击一下。
可要我说,就我姐这样的天才少女,一般人但凡有自知之明都不敢有非分之想。不是我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因为她是我姐我才说她是天才,她真天才。
她在少年班时拿了郭沫若奖学金,后来去普林斯顿拿了博士学位。在此期间,她发表了好几篇顶尖论文。多顶尖?反正直接上了国内新闻,然后她知名度直接压了我爸妈的那种。
原谅我无法复述论文题目,因为自诩学霸的我既没看懂论文内容,也没弄清楚论文题目的意义,所以看过我就忘了。
年轻、貌美、女性、数学家,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就是天然的流量啊。反正我姐很红,网红都换了两拨她依然岿然不倒的那种红。她在国外当博士后的时候,大家关注的是她会不会回国。等到她回国加入航天集团时,大家又奇怪她一个数学家跟航天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妈关心的话题。我妈每天抓耳挠腮的重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姐的个人感情问题。
看吧看吧,是不是够低级趣味?虽然大家都听不懂,但我妈作为当代女性代表,起码也该关心下我姐的研究进展,怎么能直奔主题呢。
不过既然妈都问了,那个,姐,你就说说呗。
可惜我姐大早上在山间散步散得好好的,面对我们灼灼的目光,她居然冒出一句:“哦,原来是这样。”,然后她掏出口袋中的笔记本,就站在满树桃花下,埋头开始书写各种数字和符号。
这表现,数学家的让我妈直接郁卒。
其实我感觉我妈在杞人忧天,我姐今年才二十五呢。三十一岁的小宇哥哥都不着急,我姐有啥好急的。按照正常的求学步骤,像我表姐还有小吴姐姐她们,这会儿还在跟硕士研究生论文的答辩死磕呢。至于没读研的,像小王姐姐还有小陈哥哥,他俩的新戏就是校园剧里演高中生,评论区一水儿地夸“充满了青春气息”,人家都高呼哥哥姐姐独美,拒绝恋爱来着。
但是两代人的观念显然不同。我月仙婶婶就同样愁肠百结,因为小宇哥哥到今天都不找女朋友,天天以公司为家。
她还私底下跟丹妮阿姨抱怨过,说小宇哥哥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注孤生。哪有跟女孩子单独待在一起,他就埋头在笔记本上干活的道理。
为什么不是对我妈说的?因为那个女孩子是我姐啊。我姐当时也大哥不说二哥,同样埋头算题目。
作为旁观者,我可以发誓,他俩从头到尾说的话不超过十句。这正常人都要闷死了好不?可他俩似乎无所谓,第二天同样待在屋子里重复前一天的工作。
天,我都能理解月仙婶婶的郁卒了。明明我记得小时候,我姐还在上小学初中甚至刚进少年班那会儿,我姐跟小宇哥哥一见面就嘀嘀咕咕说个没完没了。他们说的话,有时候我能听懂,有时候我满头雾水;但好歹还说话来着。
现在,叫怎么回事啊。
嗐,算了算了,我姐不是凡人,吾等没办法拿凡人的思想往她身上套。还是说说大家都能理解的人跟事吧。
嗯,前面不是讲到我表姐和小吴姐姐在准备论文答辩嚒,其实我表姐还忙着国考公务员面试和省考笔试的事。她以我爸为目标,决心投身政界,将来也做个能为老百姓做实事的干部。
我舅舅没敢当面说,只私底下嘀咕,说表姐没受过社会捶打,所以才会天真。结果蔚蔚大声背诵名家名句: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可怜我舅舅平常超厉害的一个人,说当镇里一把手就当一把手,说不去县里就不去县里,却不是他家孩子的对手。舅舅虽然有的时候挺那啥的,但有一说一,能把老家小镇建设成上央视新闻报道的程度,他挨怼只是他对小孩宽容。
嗯,即便我们知道这点,但我们还是要怼他的,谁让他老做叫人怼的事。
说完表姐,那还剩小吴姐姐了。
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小吴姐姐既不肯回她父亲那边继承她爸的产业,好奇怪吧,她爸当年当她不存在,现在却想让她做接班人了;也无心加入丹妮阿姨的化妆品王国。她去涌泉县支教过后,决心在那里建一所女子中学,专门收女生。因为当地女孩子们普遍上完小学后就回家干活,然后到年纪就嫁人。
我跟蔚蔚还有小三儿都感觉不可思议极了,但我妈说在我们小时候,第一次到涌泉县那会儿,她们连学都不上。现在已经进步了,起码都能上完小学不是睁眼瞎,后面再一步步往前进。
多奇怪,她们并不是家里穷得供不起上初中啊,可当地就是这样。向前的道路当真充满了艰辛。
就好比唐叔叔吧。他花了十年时间,又是援疆又是援藏,有妙妙做平台支持,到今天他的团队也刚完成对全国两万多个乡镇的农科站以及九万多农业生产合作社的高效堆肥技术轮训,这里面还包含了电视教学以及线上教学等多种方式。
让人欣慰的事,最新的农业规划当中,高效堆肥已经被作为重点扶持项目推广了。虽然我妈讲里面可能会存在为指标而堆肥的现象,但也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