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虽是婢子,可也从未听过如此粗鄙之语,当即气得便要上前,沈含月不动声色伸手拉住。
“你们方才不是还背着主家分钱分得正欢?”
沈含月不急不缓坐下,扬脸笑吟吟道,“主家便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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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满楼宾客如云,日日都堵得水泄不通,店中伙计忙得脚不沾地。银珠在楼外徘徊良久,她原只想寻个小二悄不声地便问了,现在看来不大能行。
人多眼杂不说,里头吃酒的又俱是些达官贵人,这金贵地儿她一进便得露怯。
“这可怎么好。”
银珠心知此事急不得,若叫人瞧出了端倪,她倒不打紧,只怕误了姑娘的事。
她极有耐心地混在人群里,琢磨着能不能从后厨偏门溜进去。
“滚!你敢留在我们这的马厩,一身叫花子味儿都带坏了我们生意!”
银珠正愁怎么进后厨,正瞧见个黑黢黢的小乞儿被连追带打地赶了出来,打手个个膀大腰圆,瞪起眼来凶神恶煞,那乞儿缩着没敢反抗。
他脏得都看不出原本模样,脾气瞧着倒挺好的,还好声好气赔罪,“各位大人手下留情,哎呦!轻点轻点,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酒保狠狠骂道,“快滚开!再叫我瞧见你藏这,非得打死你!”
银珠看得心中一动,真是瞌睡递上了枕头,若这不是天赐良机,那什么还是?
那乞丐站起来后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可速度却不慢,银珠需得紧紧跟着才不被甩开。
银珠随着他七拐八拐进了条小巷子,乞丐熟门熟路在个不显眼处蹲下了。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此处偏僻无人,银珠壮着胆子没露怯。
银珠警惕地在几步远处停下,她并不觉跟踪被发现尴尬,反而十分坦荡地道,“自然是所求才跟着,小叫花子,你别怕,我是想寻你打听件事。”
她从承露囊中掏出块碎银子,直接扔进他怀里,“金满楼近日可有贵客前来?”
乞丐一见银子立马两眼放光,抹了把脸面相都变得谄媚起来。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把碎银放进嘴里咬了咬,是真的。
他脸上堆满谄媚的笑,“这位娘子,您可真算问对人了。这上京中大大小小的事,就没有我不清楚的。金满楼日日都有贵人,您指的是…”
银珠声音清脆利落,“当今圣上的侄子,宣郡王。”
乞丐略一琢磨,“那个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