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明看着母亲,突然间问了句:“那是不是你先生了弟弟的话,就不会再生我了?”
陈凤霞愣了下,最后还是老实地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妈妈生了你跟弟弟,妈妈很高兴,高兴你们是妈妈的孩子。妈妈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有你们。”
她说的是心里话。
晚上郑国强忙罢了食堂的活,回活动中心睡觉的时候,陈凤霞看着丈夫,几次想跟他说今天女儿和侄女儿的事。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呵,男人怎么懂这种恐惧呢。
其实他们这辈人就有很多兄弟姐妹被淹死的例子。正好赶上□□的年代嘛,大人都没的吃,何况小孩。
那个时候也没什么避孕措施,怀了孕就生,生下来是男孩还要看一看,女孩被丢进池塘里头淹死的多了去。
她阿妈还说更早的时候有洋和尚到村里头来,让他们生了女孩不要扔进池塘,给他们带走。
吓,谁敢啊,谁知道会不会被带去变成妖怪,还不如丢进池塘里淹死清净。
男人永远不知道这种恐惧,他们也无需承担。
他们多金贵啊,是天。
郑国强看她脸上淡淡的,不由得奇怪:“怎么了?你阿爹阿妈又讲什么了吗?”
其实今晚他真不想回来,他害怕面对岳父母的脸。
要是妻子将岳父母带过来住,他宁可留在食堂里打地铺。
可是他又没这胆量,因为他敢不回家,陈凤霞肯定会跟他翻脸的。
“没什么。”陈凤霞最终还是放弃了跟丈夫提女儿的事,就说了弟弟的家务事,“陈文斌要跟高桂芳闹离婚。”
“啊?”郑国强瞪大了眼睛,“你弟弟晓得了啦?”
陈凤霞莫名其妙:“你也知道了?”
难不成高桂芳给了娘家一座金山,所有人都被闪到了眼睛?
郑国强左看看右瞧瞧,看到儿女都已经睡着了才小声道:“上次我不是去工人俱乐部嘛,我看到一男一女在那边压马路。男的手还搭在女的腰上,我还以为是两口子呢,结果再走过去看,是高桂芳跟古工。”
古工是谁?陈凤霞也讲不清楚,好像就是负责验收工程的人,是个什么工程师。
眼下陈文斌能拿到工程并顺利通过验收,就是多亏了这位古工。
古工跟陈家的关系相当好,古工他老婆还是陈敏佳的干妈。后来高桂芳的小儿子还认了古工当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