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在一个边陲小城。
夜幕降临,乌云蔽月,今晚的天色显得格外暗沉。
薛扶风刚和衣歇下,便听见门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他屋前经过,他本无心理会,便自顾熄了烛火,准备阖眼入眠。
不料片刻,耳边一声响动,有人从他那半掩的窗户利索地翻了进来,紧接着又连忙掩上了窗。
薛扶风眉心微微一蹙,翻身坐起,却瞧见暗中那人擦亮了自身随带的火折子,一瞬间周围乍亮,双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啊!”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叫,火折子掉落在地,下一刻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
薛扶风暗自头疼,这个贼人感情还是个胆小的,他都未有任何反应,他倒自己先吓着了。
而这会,借着朦胧的光线,接连有几个黑影从屋外闪过,好像是方才那群人。
“继续给我找!不能让那臭丫头给跑了!”
原来如此。
稍微一思量,薛扶风立刻便明了。他这会从容披衣起身,正要上前点烛火,却忽然被身后人拿着冰冷的刀身横亘在了脖颈之间。
他不动声色,却听她威胁道,“不许点烛台!我若是被发现,你也别想苟活!”她说话间刀刃又近了一寸。
薛扶风全然不为所动,他指着自己的颈项某一处,淡然道,“你往这里切血会流的更快,也会死得更快。”
许是没想到会有人死到临头还说这种大话,握刀的人不禁手一僵。
“信不信我真的会杀了你。”
“我倒不介意一个将死之人同我黄泉作伴。”
“你……”
“不过从你这中毒的迹象来看,该是死得比我更快地……”话声未落,身后人已经咕咚倒了下去。
薛扶风手边点亮烛台,回身将地上的人扶起放在榻上,不紧不慢地替她把了一会脉象,这方才从药柜上取来针包,开始施针放血。
这就是玎珰和薛扶风的第一次见面,但却是在这样一个彼此误会的环境下认识了对方。
若提起玎珰对薛扶风的第一影响,她绝对是记忆犹深,但若是拿来和现下作比较,根本就是天囊之别。
这位薛大夫不爱说话,若说初见他第一面算起到现在也有俩月了,可是薛大夫统共说的话都加算起来也没有那一晚的一句多。
因此,不知道的人都以为薛大夫是个哑巴。
为此玎珰还感到荣幸了,因为她是听过他声音地。
有点冷淡,黯哑中还带着点性感,如今回味起来还真是让人心动。
只是可惜,他现下也不跟她说话了。
“怎么才能让薛大夫开口呢?”这段时间,玎珰因为这个问题变得很是苦恼。
而就在她惆怅的这会,几个眼熟的家伙从她眼皮底下走过,耳边传来的对话让玎珰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咱爹要的那批药材送到了?”
“听说是从西域进来地,已经验过货了,咱中原可没有这些宝贝啊!”
“还别说,那雪域莲花就仅有一株,还是制药之圣品!”
“……可不是,毒王世家想要都得不到这东西……”
那二人说话间已渐行远去,玎珰心思一时百转千回,雪域莲花乃是制药圣品?那莫不是她苦苦寻了三个月的药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