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林悠然急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可再仔细一看,他身上的衣裳没有半分破损,那血分明是溅在身上的。
“战场嘛,自然凶险。”缎云川装模作样地捂着心口咳了两声。
林悠然白了他一眼,“没伤就别来添乱。”
“谁说在下没受伤的……”缎云川伸出他的食指在林悠然面前晃了晃,露出道一厘米左右的小伤口,“十指连心,还不严重吗?”
“是是是,这可太严重了,再不快点上药都要痊愈了。”
林悠然敷衍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缎云川今天有些奇怪。
他好像……很开心。
虽然两人熟悉后,偶尔也会开些玩笑,可他一直是个文质彬彬的人设,很少见他这么与人开过玩笑,难道这次大获全胜了?
“这场仗赢的很顺利吗?”
林悠然刚问完,便见一个接一个的伤员被抬着进了营帐。
他们伤的地方不同,可有许多人都没有完整的躯体,血污斑驳的面孔因为痛苦而扭曲,喉咙中难以遏制的发出无力的哀嚎,从战甲中滴出的鲜血融化了地上的积雪,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烈呛鼻。
林悠然忽然感觉到难以呼吸,她大脑空白一片,脸色煞白的捂着嘴,心脏像是快要跳出来似的。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无数次地想象过战争的惨烈,但当想象变成现实的时候,她还是感到难以接受。
一个个活生生出去的人,回来之后竟会变成另一副模样……
“你为什么……能这么开心……”她颤着声音,问缎云川道。
“自然是见到了有趣的事情。”
缎云川的语气还是带着温煦的笑意,林悠然一直很喜欢这种语气,只要有他在,仿佛就算有让人头疼的事情,也很快能够解决,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今天看着这些痛苦嚎叫的人,她却觉得缎云川没来由的开心让她毛骨悚然。
“什么……什么开心的事情?”
“悠然,你听说过南疆的祭祀仪式吗?”
缎云川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在他口中,仿佛被献祭的不是人命,而是没有生命,不会疼痛的某样东西,他沉陷于难得一见的外族文化,尽管那种文化是愚昧血腥,以人的性命为基底的……
林悠然木然又恍惚的听着他的叙述,原本灵气的小脸此刻却如同石刻木雕一般毫无表情。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总裁姐姐所说的,“他思考问题的方式与别人有很大的差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末了,他似是意犹未尽地问了一句。
林悠然眼珠动了动,心中忽地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惧意。
就在她如鲠在喉时,身后的营帐被人掀开,林悠然回头,见娇哥站在营帐前对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