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便在这山谷里将就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天亮后蓝千宸已恢复了精神英气朗朗,那绝心剑所穿透的伤仿佛真的对他没什么影响,他仍旧能够活蹦乱跳;反之蓝清儿的身体素来就差,受了伤又在水里待了许久还引起了发烧,经一夜休息烧退了少数但脸色仍旧是病态得很。
蓝千宸找了些野果来,两个人都是随遇而安适应环境能力极强的人,当下倒也不多讲究用衣服擦了擦野果便以此果腹。
蓝千宸边啃着手中的野果边打量着山谷,他皱着眉头道:“这山谷又高又深,眼睛能看到的都是树林山石,想要走出这山谷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功夫。”
蓝清儿的动作比他文雅太多,她淡淡道:“若是我没有猜错,我们掉下的那条大河是泗水河。”
“泗水河?”蓝千宸扬眉,“泗水河贯穿整个临阳,它的支流纵横奇多弯曲盘转,没有人能够完全细数,没想到泗水河的一段竟然是隐藏在悬崖之下。”他一拍大腿显得有些激动,“没想到老天爷都帮本少爷,让本少爷掉到泗水河里捡回一条命。”
“轩辕傲必然会派人下崖搜寻我们,”她美丽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担忧,“一旦找到我们,我们必死无疑。”
“我们被泗水河冲到了下游,也不知道冲出了临阳城没有,他们想要找到我们还得费一番功夫。”他眯眯眼笑了笑显然不怎么担心,“罗然和隐剑肯定也会带魂士寻找我们,他们寻找我们在一定的程度上会干扰到轩辕傲,轩辕傲找到我们的机会很小。”
“易帝势必会将我们掉下悬崖的消息封锁,罗然和隐剑一直在城外专心训练魂士,数真虽然知道我们出事了却无法将消息传达给罗然和隐剑,他们恐怕很难知道临阳城内的风云变色。”
“别担心,”他笑了笑后缓缓解释,“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和他们商量好了如果我七天没有去老爷子的宅子,他们就会派人入城打探消息,算算时间,我已经超过七天没去老爷子的宅子,他们也应该回了蓝府从数真口中知道我们出事了。”
蓝清儿敛下眉眼,眉间的忧郁之色顿消,“原来你都安排好了。”神情间倒有几分赞赏之意。
“那是当然,”他骄傲的挑着眉毛,“本少爷这么聪明,誓要狡兔三窟。”
那眉眼里透着星星点点的骄傲和睿智,嘴唇勾着笑容仿佛在向她说快夸奖他。
她的脸上的确带了一丝笑容却没有如他之意夸奖他,她反倒觉得眼前这个人当真还是个孩子,永远长不大还是这副张扬桀骜的模样。
他撇撇嘴拍了拍手将她拉起来,“走吧,可不能一直呆在这山谷里。”
两个人顺着山谷的小路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还是没有走出山谷,只是越往前走前方的林木越见低矮,他们也能感觉到空气比较干燥了些。
蓝千宸嘿嘿笑了笑,“清儿,这里的空气似乎干燥了些。”
“嗯,或许这里离那条大河越来越远了,林木越见低矮大抵也是离水源比较远了。”
蓝千宸的神色忽然微微僵了僵,声音压得小小的,“清儿你别动。”
“怎么了?”她果真一动不动。
蓝千宸慢慢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身后,“别动,后面有蛇。”
蓝清儿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些。
她后面草木丛生里确有一条黑黑的蛇探出头来吐着猩红的信子,黑蛇一动不动的盯着眼睛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蓝清儿咬伤。
蓝千宸忽然用力一把抓住蓝清儿的手腕猛然将她扯入自己的怀里,飞快的移动脚步闪过一旁,提脚踹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打向黑蛇。
黑蛇本在蓝千宸有所动作之时已经扑了上来吐出了乳白色的汁液,奈何那石子飞快的打向它将它的头部打伤了,它慌忙逃走迅速溜入草丛里不见了踪迹。
乳白色的汁液没有沾到两人的身上尽皆落在了一旁的树叶上,树叶迅速变色枯萎。
蓝千宸舒了一口气,却仍旧不由得咋舌,“啧啧,这毒液可能够厉害的。”
蓝清儿的脸色微微舒展,轻轻的点了点头。
“怕了?”蓝千宸垂眸笑嘻嘻的看着她分明一副调戏的味道,小痞子的语气却又偏偏这般自然。
她推开他从他的怀里退出来,脸色微微苍白没有说话。
他却心情好极了非要逗她,复又抓住她的手腕嬉皮笑脸的道:“清儿,都说女为悦己者容,那毒液要是沾在你的皮肤上你的皮肤必定迅速溃烂,你看我拯救了你的容颜,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蓝清儿微微怔了怔。
挣开他的手她淡淡斥责,“这话也是能对我说的?又没个正形了。”
“怎么就不能对你说了?”他老大不乐意,“我可没将你当成妹妹。”
“胡闹。”她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寒霜,也不理他径直往前走。
“哎哎哎,”蓝千宸跳上前拦着她,无可奈何的模样,“清儿你别生气,我逗你玩的。”
她的脸色不变,清清冷冷的。
“我现在真没将你当成妹妹,可我们身上终归流着相同的血,我不会胡来的。”他不太高兴的抿唇,“禁忌的爱情一旦被世人知晓,结果不仅仅是我无法承受的还会使得整个将军府毁于一旦,我即便是胆大包天不将世俗礼教放在眼里却也还是不敢拿整个将军府做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