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到了这个地步你已经任何东西都挽留不住了。
白色的液体就着自己手出来的那一瞬,我蹲在冰冷的水龙头下无声地哭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全身淋湿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亦晨蜷缩在角落里,满脸泪痕。
我轻轻地走了过去,把扔在桌上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他头深深埋着,不看我一眼。
我看了他半晌,站起身来,从他的房间离开,轻轻地关上了门。
这个城市对我而言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每天教室图书馆和家三点一线的生活过的波澜不惊。老教授对于我忽然的觉醒感到尤其欣慰,直把我当成范例鼓舞他人。一个月后,我拿到了大学毕业通知书,父亲问我是否要留下来继续念研,我说任何地方都可以,只是别让我继续留在这个城市。
妈说,秦朗你不是挺喜欢这里吗?当时不是你坚持,爸妈早就定居日本了。这样吧,你就到你爸在日本的公司里先学点东西吧,要是过段时间觉得还想读书,那就接着回来读就是了。
我要离开的前一天,在沈超的酒吧里喝到很晚,苏小璐也过来作陪,一个人的酒量差点把我和沈超两个一起放倒。想着她和我恋爱时喝点红酒就醉得要往我怀里钻那装模做样的姿态,我哈哈大笑。
话说了很多,从我和沈超小时侯一起捉弄过的老师现在生了孩子,到苏小璐脚上的这双鞋子现在巴黎春天里面打5折,天南地北海阔天空。
只是没有人提起程亦晨两兄弟。
虽然他们知道我很想问,虽然我也知道他们很想说。
沈超从苏小璐那里了解的整个事件的始末,一向嘴巴闲不住的他,这次却难得的没有开口。
这样很好,我可以无所牵挂地飞到日本,重新开始我风liu倜傥快快乐乐的生活。
苏小璐也说过,我这样的男人英俊潇洒活泼幽默加上善解人意到哪里都是抢手货。
我一个忘形之下拍着沈超的肩膀说哥们你看着,我过去了指不定就把今井绘理子给泡过来了。
忘了说,沈超是绘理子的FAN,整个办公室都是SPEED的大副海报。
沈超嘿嘿笑着,偷眼看苏小璐不敢吱声。
最后要散场的时候,沈超摇摇晃晃地窜到了舞台的地方把话筒拿了起来:“哥们,为了祝你一路顺风,我给你放一首很好听的歌当送行!“
妈的我还以为他要自己唱呢,差点没把我吓一跳。
叹叹气拍拍苏小璐,我好心提醒:“沈超这家伙以后如果要唱歌你就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结果苏小璐眼睛一瞪根本不领情:“秦朗你要走了沈超真的很难过,干吗还说这些!”
“又不是生离死别他至于吗?”
我嘿嘿一笑,上前两步就准备把那个丢脸的家伙从舞台上拎下来。
然后,那支“很好听”的歌响起来的。
《BIRDCAGE》——mr。children的《BIRDCAGE》。
在蔚蓝海岸,亦晨唱的那支曲子,只是现在变成了某大叔苍凉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紧紧地搂了搂他。
沈超,谢谢你,让我在这个时候多少还有一份无法割舍的记忆来送行。
次日清晨,从厦门高旗国际机场,我登上了直飞日本东京的飞机。
我没有让任何人送我——包括我一直喋喋不休的老妈和昨天夜里醉得吐了一地的沈超。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离开,不惊动任何人。
我见的最后一个人是苏小璐,昨天夜里,是她把我扶上了出租车送回家的。
在她离开的时候,我把那张一直捂在胸口,收录了《BIRD
CAGE》的CD塞在了她的手上,然后嘿嘿笑着对她说:“小璐,我明天就可以逃离了!”
最后的记忆是她的眼泪滴落在封套粉红色的***上,变成了美丽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