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筹点头,就着蹲姿挪一步,背对霍振庭:“我背他走。”
厉海双手架霍振庭腋下把人托起来帮他趴范筹背上。
这时他们身旁有两个本地人开口议论,一个说:“去年安里巷干料铺老孙头中邪,也念叨这套话,是吧?”
另一个说:“好像是……这是哪来冤鬼呦,去年大张旗鼓驱一回,怎的又回来了。”
厉海闻言转身:“侬听懂伊刚才说的话?”
其中一名楚县人拧眉咂舌:“是这边乡下老话,乡下村子还有人讲,能听懂一点。”
厉海:“伊讲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县人唉声叹气给他翻译:“食吾肉、啖吾血,再冤名节鞭吾骨,拿命来,拿命来,偿吾魂、还吾命。”
这人说完以后,不仅厉海、范筹深感毛骨悚然,旁边头回听见的人也“哗!”一声惊呼:“好冤喏!到底怎么回事啊?”
给他们讲解的本地人摇头:“不晓得呀,去年这件事闹了一阵子,连治安所都出人到下面几个村子调查来着,结果什么也没查到呀。”
范筹背起霍振庭转身:“哎这位老乡,要不您还是先给我们介绍位‘大仙’吧,我们朋友瞧着得驱驱邪气。”
所谓“大仙”,一般就是指民间懂得做法事,给阴阳两界“平事”的人。
厉海从前把这种能人异士一概视作江湖骗子,但眼下不由得他不信。
所以由着范筹开口打听,他也没出声制止。
本地人七嘴八舌给他们指点方向,说去年中邪的老孙头就是被某位“大仙”给治好的,叫他们也去给后生看看。
范筹把霍振庭背到摩托车跟前,放进座斗里,厉海得本地人指引,骑车带两人去找“大仙”给霍振庭驱邪。
他们骑车十来分钟,来到一间普通临街民宅跟前,敲几下门,出来个中年男人。
厉海问对方:“这里是不是李仙人家?”
对方说:“我就是。”
厉海跟范筹俱是一愣,颇感诧异。
因为这人从头到脚,怎么看都是木匠;衣沾本屑,头发上还有朵没扒拉干净的木料刨花。
这种小地方,通常做“大仙”当不成主业,因为收入微薄且不稳定。
木匠“仙人”,看起来既不神秘也不老道,就很普通一名四十来岁中年男人。
听他们简单说明情况后,没请他们进门,而是自己跟到摩托车跟前查看霍振庭情况。
徒手掐霍振庭脑门,又把他两只手拉起来仔细查看。
最后从裤兜掏出根细铁钉,捏住霍振庭左手中指,往指尖轻轻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