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愤越积越多,他的心眼越来越小。
他自认才华横溢,三岁识千字,五岁会作诗,十二岁中秀才,当年谁不称他一声神童,行走在街上那是何等的风光。
后来,后来……
他当了十八年的秀才。
他为什么没有中举?
是世道不好!是考官不懂欣赏自己的才华!
他怀才不遇!
他可是神童!
十二岁就是秀才的神童!
而如今他在这小小的平洲当着没有官职的师爷就罢了,还要听任一介粗鲁武夫的命令来拷打一个女郎。
何其羞辱。
文立君看着跪在地上的薛灵韵,这个贱人竟敢咒他的仕途,这触碰了他的逆鳞。
面皮上文雅的面具早就被愤怒撕裂,他高高扬起鞭子抽向薛灵韵,一下,两下,三下,鞭鞭到肉。
鞭子所到之处薛灵韵的衣物也随之破开,露出刺目的肿胀红痕。
薛灵韵紧紧咬着唇,齿间渗出一丝鲜血,她倔强的不求饶不惨叫,但难免溢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文立君看着薛灵韵倔强的神情还欲再打,但想到了王辛的嘱咐不可闹出人命这才作罢。
他放松了一下肩膀,然后示意两个狱卒给薛灵韵打开枷锁。
打开的下一瞬,薛灵韵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文立君将带血的鞭子重新挂在墙上,还仔细的与其他鞭子对齐,他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襟,又恢复了儒雅面孔:“薛女郎,这下可以乖乖认罪了。”
他走到桌前拿过早已书写好的供词,将其摊在薛灵韵面前的地上,“请画押吧。”
薛灵韵趴在黏嗒嗒的地面上,偏过头不愿施舍他眼神。
文立君竟笑了,他撩起衣袍蹲在薛灵韵身侧,轻声细语朝着她的耳旁道:“我想,你少一根手指也没事,我不介意拿你的断指画押。”
薛灵韵冷笑一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想要她的命还在这绕来绕去,真是磨叽。
文立君自认自己对待女郎颇有耐心,但是独独眼前这个女子使他频频失控,他耐心全无,一下子忘了王辛的嘱咐,赤红着眼,大喊道:“拿刀来!”
候在一旁的狱卒十分听话,立马递给他一把刀。
一直在暗室看着的王壬忍不住出声:“哥,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我看那文立君要来真的。”
王辛眉头微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再等等,还没到关键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