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衣:“不巧,原是他今晨竟已复明,师弟捧着册子来念时,他一眼看穿师兄想偷懒的心思,于是出此损招。二人斗法,只苦了小徒弟,隔三岔五被吓上一回,见他师兄就跟耗子见猫一样。”
施晚欲言又止,难怪陆佰量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原是小时候吓出阴影了。
“师兄气归气,还真不得不高兴,这盲了多年的眼睛竟是说好就好了,想来想去,应是多亏了那小姑娘。”
施晚有些讶异:“为何?”
云棠衣道:“先前也说了,此为心病,习惯目不能视的日子,忘了双目存在,幸得这小姑娘锲而不舍地向他描述天地万物之景,听得多了,自然心生向往,想亲眼看看,便阴差阳错地唤醒知觉。”
“竟是这样……”施晚心情复杂,她这算是一颗闲心却办了好事?只是她没赶上他痊愈的时候,那时她应已搬离仙陆了。
果然,云棠衣很快提起此事:“目力恢复后,那姑娘却好几日没来,我还担心呢,可他看上去跟没事人一样,我也就没在意。没想到一个不留神,某日他人就不在山上了。”
施晚一怔,忽然记起给他送鸟蛋那回,院中没看见人,他那时,是下山去了么?
云棠衣:“当年师兄带人来仙陆一事只有王爷与王妃知道,对外只称幼子夭折,好让他平平安安解毒。为免暴露身份,他隐姓埋名,随我师兄俗家姓乌,如今好全了,该准备着回京,这个节骨眼上,人却丢了,我们如何不忧?”
施晚蹙眉:“他没再回来么?”
“三日后才回来。”云棠衣神色不虞,“还带来了天大的坏消息。”
“什么消息?”
“六皇子出事了。”
施晚双目微睁,云棠衣当年跟她一样吃惊,她道:“我问他哪儿得来的消息?他掏出一封带血的信给我。”
“信?”
“不错。”云棠衣寒声道:“信里的字我认不得,宫中的皇子、伴读们却都得学,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施晚喃喃道:“莫非是溧署文?”
“不错。”云棠衣继续道:“他下山本是去找那小姑娘的,怎料发现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直在她家附近转悠。他跟着人摸到老巢,找机会暗中解决头目,在对方身上找到此信。”
施晚脑中灵光忽现,顿觉有些零碎的线索串起来了,当年在扈州审讯宋黍时,他曾提起过,一直有小股溧署死士监视着施家,原是从这时就已经开始了?
“师叔可还记得信中写了什么?”
“这封信应是该小头目接到的上头命令。一言以蔽之,宝珠蒙尘,流落民间。”云棠衣眯了眯眼睛,“鱼目混珠者自然要派人灭口。”
短短一句话中涵盖太多信息,宝珠是谁不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