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退到一边,看着吴二慢慢踩上门后的阶梯。
不知何处忽来阴风,烛火明明灭灭晃了一阵,他蹙起眉头环视房间,原是窗户敞着忘关了。
施晚心惊胆战地走在长廊上,故作木讷,仿佛不在意周边是什么,但她心里的小人已经在打退堂鼓了——她看得真切,走廊两边是一个个狭窄的牢笼,每个牢笼里都关着个人。
他们皆是蓬头垢面,满面脏污,或卧或坐,看不太出人样,只一对对黑白分明的招子亮着,目不转睛地跟着走廊上的人移动,像是盯着猎物的饿狼,令人毛骨悚然。
施晚近乎两股战战,若不是理智告诉她不行,她现在就想转身逃出去。
离她最近的牢笼里,那怪人突然发出怪笑,嘶哑的声音低低呢喃着:“去死,去死!”
其他人大受感染似的,也接二连三呢喃起来,他们眼神怪异地闪着亮光,嘴中咒声越念越快,渐渐响成一片,罗网般朝施晚扑来,如鬼魅贴在她耳畔低语,她吓得动弹不得。
突然,走廊深处传来铛的一声巨响,这瘆人的动静霎时偃旗息鼓,恢复寂静一片。
前方的昏暗中传来人声:“谁让你们闹腾的?”
方才还虎视眈眈的囚徒们闻声一个个惊恐地缩回黑暗中,蜷着身体不敢抬头。
施晚循声望去,走廊尽头竟还有一间房,打开的门里走出个中年男人,他身着浅红官袍,一看便知是这衙邸的主事官员。
“何事喧哗?”屋内又响起一道苍老的人声,官员回身毕恭毕敬道:“是侄儿派出去的人来回禀了。”
施晚心奇,这老者穿着平平无奇,何得他堂堂五品官如此恭敬对待?
“进来让老夫瞧瞧。”
中年人将施晚招至屋内,她这才看见,里头还有个身形高大,鹰目钩鼻的老人。
他眯着眼对她上下打量,施晚立在原地,眼神涣散,扮一个浑然天成的傻子。
老者捋着胡须问道:“贤侄,这人是谁?”
“国师大人,此人唤吴二,是个哑巴,脑袋不灵光,但手脚倒还算麻利。”中年人笑道:“咱们的事暴露不得,用这人最安全。”
施晚心中愕然,这所谓国师莫不就是那鬼冥教教主褚柳?
“是么,不灵光,有多不灵光?”褚柳老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中年人陪笑:“只能听懂简单的命令,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褚柳耐人寻味地微笑起来:“吴二,听不听得懂老夫说话?”
施晚点点头。
他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嘴,“这个叫嘴巴,”他张了张口,“这个叫张嘴,你会不会?”
施晚不明就里,这死老头想做什么?她看着他苍老面皮上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毛。
为了不露馅,她还是点头。
褚柳:“很好。来,吴二,张嘴。”
施晚一怔,他想做什么?她心思急转,一时无法,只能硬着头皮照做。
褚柳指尖微弹,施晚只能瞧见一小小黑影忽然飞至她面门,它在空中微闪了一下,直直进入她口中。
施晚下意识闭了嘴,此物入口即化,在她口中炸开一股清甜,她脑中顿觉一阵清明。
“你觉得哑巴能守着秘密,”褚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