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兔高垂,沙地上铸起的篝火,如同展翅涅盘的鸾鸟,高堆的木柱被烧得噼里啪啦的作响,焰苗星星点点迸溅在沙地里,而后销声匿迹。
容羡和卫挽隐蔽在营帐后的死角,两人贴着营帐的耳边,传来阵阵悦耳的铃铛声和嬉笑。
卫挽抬手掀起侧边帷幕,凤目看向上首主位端坐的男子,远山眉不由一蹙。
不是挛鞮且姜。
随之视线下落,那潋滟清绝的凤目中,有几分怔愣,营帐中央是个红绸翻飞的女子,脚踝缠金铃,臂腕绕金镯,面带嵌珠红纱,细腰曼妙,延伸在外的皮肤,犹如皓月莹润白雪。
容羡看着她的神情,眉梢一挑,狐目顺着她的视线朝营帐中乜斜一眼,而后,修长劲瘦的手揽上她的腰肢,前胸贴着她的蝴蝶骨,倾身将唇畔凑在她耳垂:“好看吗?”
卫挽耳根酥麻,细细密密传遍全身,凤眸中显而易见的透着几分心虚,指尖轻动,微掩上帷幕。
而那女子的细腰雪肤,深刻烙印在她的脑子里,想着又有些心痒难耐,随之迅速抬眸,从那微掩的缝隙中偷偷瞟了一眼。
转瞬,便感觉腰间一紧,耳边的嗓音被压的极低,极哑,肆无忌惮的勾着卫挽:“嗯?”
卫挽被他勾的不耐烦,凤眸侧目,睨向容羡,不悦姿态一目了然的写在脸上:做甚!
“这么喜欢?”容羡狐目微眯,斜睨向营帐里面身着破布烂衫的女子,长睫低垂,揽着她腰际的手上抬,拇指贴在她的眼尾,“还怪凶的。”
“西南重兵把守的营帐,”容羡的手重新落在她的腰际,压着人侧身,而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抬起,将那嵌着缝隙的帷幕遮严。
卫挽凤目随之看去,营帐三个等大,周遭围着木栅栏,周遭四方站着守卫兵,外圈不断有蛮夷兵来回走动,太过惹眼,让人不注意都不行:“粮仓。”
容羡负手,朝着黑暗的沙地打了个手势。
营帐里的乐声一停,铃铛声稀碎摇晃,而后有几人掀帘而出,旋即,卫挽耳尖微动,凤目上抬,身子后压,严丝合缝的靠在容羡身上。
两个人的身影隐在营帐的阴影中,几人结伴朝东侧的营帐走去。
“瞧见了么,”他的衣襟上扎着狼裘,蓄着络腮胡,在下颌编程三股,“那就是万木春的花头牌。”
“右王将的眼睛都移不开分毫了,”他身边的白净玉面小生眯着眼眸,冷哼,“让我们乐兵,去给一个舞姬伴奏,荒唐。”
“听说那万木春的花头牌是个中原女子,”那扎着狼裘的男子,摸了摸自己下颌那编成三股胡的须尾端朱砂珠,“谁知道是不是中原人的细作,偏偏右王将拿她当个宝,行军作战都要带在身边。”
另一边粗犷身壮的男子,抹着唇,呵呵笑了声:“往日里咱们去了那万木春,别说是花牌头,就是那兰牌头,一掷万金,咱们也未必能看见……”
“确实是担得起‘万人空巷’的花牡丹,你们瞧见了么,那小腰……忒细!怕是禁不住那事上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