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听不清楚了。
谢瑶华一时无言,静静看着他。
她不作声,玉子言越发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又因心虚,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她,片刻后又憋出两个字。
&ldo;我赔……&rdo;
&ldo;你赔不起。&rdo;谢瑶华丝毫不留情面,陈述一个事实。
如今他一无所有,确实赔不起。
玉子言自尊受挫,心中郁闷,却又不敢反驳顶撞,左手掌心还嵌着碎片,疼是真的,委屈也是发自内心的。
谢瑶华看他明明疼得冒汗却极力忍着的模样到底还是心软了,弯腰扶起他到椅子上坐下,而后扬声吩咐青叶去请大夫来。
此时在侯府的大夫是昨日请来为谢瑶华看诊的,此后便常住在侯府。
片刻,青叶便领着大夫来到离苑。
大夫瞧见玉子言左手上的伤,摸了摸山羊胡须,长吁短叹。
&ldo;早前伤了脸,昨日浑身是伤,右臂伤成那样,今日又伤左手,你这年轻人也着实倒霉了些。&rdo;
昨日玉子言的伤也是他处理的,这才几个时辰,又添新伤,大夫很是费解。
何况瞧玉子言左手这伤,太过蹊跷了。
玉杯碎片扎在手上,这得使好大的劲儿才能将玉杯捏碎的吧?
老大夫看玉子言的眼神越发古怪起来,心道:难道这年轻人脑子有病,是个傻子?
给玉子言包扎好伤口,大夫又看了眼玉子言,才摇头离去,去到院中,不忘嘱咐青叶两句。
&ldo;青叶啊,屋里那位月白公子这里不太好,你可要仔细些照看小……小公子。&rdo;大夫指指自己的头,暗指玉子言脑子有病。
青叶极力憋笑,送大夫回屋去。
这位大夫可是少主安排到主子身边的,少主很快便会知晓月白公子脑子不好使了。
青叶送走大夫,又唤了婢女进屋清扫收拾,待一切收拾妥当了,见玉子言还赖在屋里不走,有些为难了。
&ldo;月白公子,主子要歇息了。&rdo;
言外之意是他该离开了。
玉子言已重新戴上面具,双手无法动弹,便给了青叶一个算得上友善的笑容,不言语,不起身,反正是赖在屋里不肯走了。
青叶还想说什么,瞧见谢瑶华摇头,只好作罢,先行退下。
待青叶退下,谢瑶华也懒得理会赖在屋里的玉子言,她自行解了外袍便回到床上躺下。
屋子里静悄悄的,谢瑶华本就精神不济,勉强撑着去应付姜弈,眼下十分困倦,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玉子言来到床前,静静凝望她的睡颜,看她虚弱疲倦,他既自责又心疼,能有机会这样陪在她身边,他又觉得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