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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陈猎雪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宋琪所说的夜校建在一间破小学里，看得出管理人努力想把它整饬得像点样，但在这种城乡结合部也实在没什么努力的方向。

不远处有个菜市场，宋琪让陈猎雪一个人进学校参观，他趁着还没收市去买点菜。

十分钟，两人就重新在路口聚了头。

宋琪不知是买是捡，还是从谁摊子上顺了个青萝卜，当水果一样咔咔大嚼，所谓的买菜只是拎了两捆蔫儿脱了水的小白菜。

&ldo;看完了?&rdo;

他蹲在地上，痞里痞气地歪着头问陈猎雪，陈猎雪&ldo;嗯&rdo;一声，他丢掉萝卜皮站起来，还是忍不住好奇，问：&ldo;你到底琢磨什么呢?&rdo;

陈猎雪短短十七年的生活经历人尽皆知，随便翻翻前两年的报纸就能看见他和陈庭森的名字，他从来不掩饰自己孤儿的身份，但从没对人提起过去的交际，&ldo;我有个朋友&rdo;这种话永远不会在陈猎雪嘴里听到。

所以听见陈猎雪说他有个哥哥，是哥哥想找个这样的学校上，宋琪心痒得很，特别想趁机八卦一番，可惜陈猎雪显然不想多分享那位&ldo;哥哥&rdo;的故事，只能作罢。

说着就来到宋琪家楼下，是现在已经少见的三层小楼，乌糟糟的，进出的都是些与这里&ldo;相得益彰&rdo;的租客。

宋琪抬抬手：&ldo;上去看看么?&rdo;

陈猎雪有点犹豫，宋琪有个神经病的妈，这是学校里人尽皆知的事，他没细问过宋琪，对他妈是何种程度的&ldo;神经病&rdo;却还是有点好奇。

&ldo;我没买东西。&rdo;他左右看看，想找个超市，被宋琪嫌弃着一把薅上楼：&ldo;别现了，你才几岁啊。&rdo;

&ldo;家里乱，我妈精神一阵儿好一阵儿不好，你别被吓着。&rdo;他交代着，领陈猎雪来到顶楼一扇贴了破&ldo;福&rdo;的门前，刚掏出钥匙，就听见屋里一阵摔砸酒瓶的动静。

宋琪赶紧高喊了声&ldo;妈&rdo;，两下拧开门锁，一股酒糟气扑鼻而来。陈猎雪下意识扇扇鼻子。

&ldo;滚!&rdo;

披头散发的妇女光着枯瘦的脚，站在满地碎片酒水里，冲门口声嘶力吼。

宋琪&ldo;操&rdo;了一声，扑上去把他妈架开，宋琪妈发出惊恐的尖叫，扯着宋琪的头发挣扎，宋琪不敢松手，呲牙咧嘴地冲他妈喊：&ldo;妈，是我!你儿子!&rdo;

好半天，宋琪终于把他妈安抚到不再尖叫，形容枯槁的女人歪靠在床上任宋琪给她清脚，往嘴里灌酒时才从看见门口的陈猎雪，她奇怪地踩踩宋琪，嘟嘟囔囔地问：&ldo;宋显国，那是你儿子?&rdo;

宋琪似乎对这莫名其妙的对话习以为常，淡定地回答：&ldo;妈，我是宋琪。这是我同学，你别吓着人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