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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顾大老爷吃了一惊：&ldo;这不能吧？虎毒尚且不食子于老夫人冷笑：&ldo;下药时注意些份量，人是死不了的，好好养几年，也就没事了。事后还能得到你妹夫的怜惜，便是这辈子在科举上真没有出息，也能安安稳稳做个富家翁，而大的那个，则更能得到你妹夫的看重。你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rdo;

顾大老爷沉默下来，半响，方才叹道：&ldo;只可借没有证据于老夫人问：&ldo;那个陪房呢？她既在场，难道就真没看见什么蛛丝蚂迹？！&rdo;

顾大老爷苦笑着摇了摇头：&ldo;妹妹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命人将那陪房关起来，等妹夫从街门回来后再问话，不料妹夫回府后拿人，却发现那陪房死了。因她是死在妹妹的院子里，看守的人也是妹妹派的，妹妹真是跳到淮江里也洗不清于老夫人默然：&ldo;好手段&rdo;过了一会儿才开口，&ldo;死了便死了，既然孩子没事，又没人证明是你妹妹下的手，这事儿便先放着，过得几年，自然就淡了。你妹夫是个知礼的，断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要休了元配嫡妻，又有东宁那孩子在，慢慢的，他就会回转了。眼下咱们需得提醒你妹妹，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更不要跟那个白姨娘母子三人对着干，省得惹恼了你妹夫！若有闹功夫，先把自个儿的院子收拾干净是正理！&rdo;

顾大老爷一时没听明自：&ldo;为什么要收拾院子？&rdo;

于老夫人瞥了他一眼，他才明自过来：&ldo;母亲是指妹妹的院子&rdo;于老夫人冷笑：&ldo;我白教养了你妹妹这么多年了！&rdo;顾大老爷讪讪地：&ldo;妹妹是过惯了舒心日子，才没提防于老夫人又揉上了额角：&ldo;妻妾之间，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了东风，那里有真安分守己的？做正室的不拿出点手段来，只顾着在老家逞威风，或是在外人面前使心计，迟早要惹出祸事来！你妹妹啊，就坏在太瞧得起自己了！又太小看了别人，以为自己世家出身，又是明媒正娶，便不把小妾放在眼里，这回吃亏了吧？&rdo;

顾大老爷沉着脸，道：&ldo;虽暂时没法子替妹妹洗清冤屈，但儿子瞧妹夫的意思应该不会有大碍。这件事甚至没有传出去，若不是我们家的陪房死了，妹妹又惊慌失措，怕是连我都不会知道。如今在家里，也就是儿子跟余姨娘知情，可见妹夫还知道轻重。&rdo;

于老夫人冷哼：&ldo;他柳家也要脸面的，真传出嫡母毒杀庶子的丑闻来，我们顾家固然丢脸，他也要得个治家不严的罪名！他既是才得回圣上的宠信，又怎会在这当口叫人拿住了把插？！&rdo;略停了一停，才瞥向儿子，&ldo;你也长长记性！宠妾灭妻，就是乱家的根源！这件事你本不该让余姨娘知道，既然让她知道了，就该好生管束，别让她在人前胡乱说话！&rdo;

顾大老爷忙肃然起身，施了一礼：&ldo;儿子省得。儿子已经警告了余姨娘，不让她泄露亾一点口风。母亲放心，余姨娘知道事情轻重，便是不为儿子，也要为孩子们着想&rdo;

于老夫人神色放缓了些，女儿的丑闻关系到顾家女儿的名声，余姨娘为了亲生女儿文雅，想必是不会胡乱说话的，只是还要再敲打敲打，省得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拿定了主意，她又问：&ldo;你瞧着你妹夫眼下对你的态度如何？不论这回升尚书的事，平日里跟你可有生分？&rdo;

顾大老爷略一沉吟：&ldo;儿子看着倒还好。因妹妹这事儿儿子不曾替她辩解什么，平日里待他又一向亲近，加上自打他挨了圣上贬斥，儿子虽也受了些连累，却没疏远过他，如今他起复了，儿子没得好处，也不曾有过抱恕。他心里有数呢，待儿子并无变化。&rdo;

于老夫人点了点头：&ldo;这是应该的，咱们顾家在平阳虽是望族之首，到了京城，还真没什么根基，若不是有他帮衬，你也没那么容易得到今天的位置。你妹妹那边已是靠不住了，只能由你出面，继续维持两家情谊，等东宁再大几岁，得了功名，仕途看好，你妹夫看在儿子的份上，自然就消了气。先前陪房里既然死了一个，你就让媳妇在家里好生挑一挑，挑个模样性情都好，行事也妥当的丫头，年纪要在十五到十八之间，送过去给你妹妹。对你妹夫，也不必瞒着，只当是赔罪就好。&rdo;

顾大老爷有些意外：&ldo;母亲的意思是&rdo;他有些迟疑，&ldo;怕是不成吧？别人不说，妹妹就先恼了！&rdo;

于老夫人提高了声量：&ldo;就算恼了也要忍！这是她娘家人！&rdo;略缓了缓，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ldo;我有什么法子？事关子嗣，不管在哪户人家，都不会轻易放过！你妹夫不曾休了她，已是她的幸事。她还恼什么呢？！若是这丫头侥幸，能得你妹夫开了脸，放在屋里，也比被那白姨娘得了专宠强！若能有个一男半女的，东宁日后也有个臂膀。

这都是你妹妹糊涂，明明桂香是她陪嫁，又是咱们家的家生子，最是可靠不过了，生下了儿女，还不都叫她一声娘？！偏她狠心，只留了一个丫头顾大老爷哪里知道这些内宅阴私事？只得含含糊糊应了，犹豫了一下，才道：&ldo;送丫头过去怕是没什么用处。妹夫能不能看中，还是两说呢。母亲儿子想起一件事来您可记得，妹妹一直都在说，要把我们六丫头说给东宁？&rdo;

于老夫人十分意外：&ldo;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个来？&rdo;说罢也露出了几分不满：&ldo;你妹妹就是太糊涂了！怎么说六丫头也是她亲侄女儿！她是知道内情的，怎的头一个变了卦？！若不是她落井下石，族里看在柳家面上，也不至于对六丫头这样狠心&rdo;定了亲的女儿，族人要处置也要看她未来夫家的脸面，当日文慧被罚得这样重，未尝没有柳家变相毁婚的缘由在。于老夫人在心里默默骂着女儿，对她的行事更加厌烦起来。

顾大老爷便道：&ldo;儿子也是才想到的听说六丫头在路上知道太后要给三皇子和一众宗室子弟择配，便嚷着要嫁给东平王世子？！&rdo;

于老夫人眼眯了眯：&ldo;你听淮说的？！&rdo;旋即反应过来，&ldo;是小七告诉你的？！&rdo;

顾大老爷算是默认：&ldo;还好文安告诉了儿子，不然真要坏了大事！

近日为着三皇子选妃之事，京里很是不太平，我们这样的人家，正要躲着些呢，那丫头偏要主动靠上去！真真是气死人了！早知如此，儿子便不该让她回来！&rdo;

于老夫人听着很不高兴：&ldo;怎么？亲生的骨内，你也要舍弃么？！

你这也算当爹的？！京里怎么不太平了？不是说已经内定了郑家小姐？！今日郑小姐到码头上来接六丫头，我听得请楚，她连宫规礼仪都学了半年了！&rdo;

顾大老爷道：&ldo;郑贵妃的意思，自然是要选郑小姐，三皇子的心思没人知道，但他素来孝顺，想必也是这个意思。朝中赞成此议的官员不少，但太后那边却有不同的想法。太后觉得郑家外戚势大，不利朝中平衡，又嫌郑家小姐性情不够稳重，便看中了东阳侯杜家的小姐，另外沪国公阮家、周家、刘家、陈家等一众亲贵之家的小姐，也都在应选之列。圣上还未表态，但是很有可能会偏向太后那边这就算了，可这两日，宫里居然又出现了新的传闻，东阳侯杜家的小姐，最后就算不能成为三皇子正妃，也很有可能会被指给东平王世子为妻于老夫人听得目瞪口呆：&ldo;东阳侯是什么人物？怎会让自家女儿落得如此尴尬境地？！&rdo;

顾大老爷叹道：&ldo;东平王世子天天在太后跟前凑趣，求太后答应太后似乎有些松动了，朝中是一片混乱啊！御史、清流恨不得咬那位世子的肉，偏又碍着太后大寿将至，不敢闹大。这种时候，若咱们家六丫头嚷出去要嫁东平王世子儿子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rdo;

于老夫人脑中同样一片混乱，她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想了想，她沉声道：&ldo;既如此，咱们尽快把六丫头许人吧！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看好了一户人家她话还未说完，就被顾大老爷打断了：&ldo;儿子已经听说了，罗家离得太远，儿子觉得柳家更合适！既然妹妹已经失了妹夫的信任&rdo;他看向母亲，&ldo;为了两家情谊不再受损，只能再嫁一个过去了！&rdo;

第一百三十七章四桩婚事

于老夫人听了儿子的话，有些意外：&ldo;你怎会……旋即想起了文安，便淡淡地道：&ldo;又是小七跟你说的吧？在路上他已经跟我提过一回，但说实话……&rdo;她顿了顿&rdo;，柳家虽好，还是不如罗家。你只道罗家离得太远，却不知远有远的好处。正因为归海城离京城与平阳两地都远，消息没那么容易传过去，罗家就不会知道六丫头那件事。这对六丫头，对咱们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口罗家虽说是皇商，不如官宦人家体面，但地位稳固，在宫里也颇有脸面，家资富足，罗明敏那孩子也是个性情豁达的，配六丫头并无不妥。&rdo;她看向儿子，希望他能体会到自己的苦心&rdo;，我是考虑再三，方定下了罗家。六丫头是我的嫡亲孙女，我只会为她着想，其他身份体面……都在其次！&rdo;

顾大老爷心里有些不自在，母亲这话……倒象在暗示他为女儿择婚，只看中身份体面，却不为孩子着想似的。想起文安提的理由，再想想近日来柳妹夫对自己的态度……他还是开了口：&ldo;母亲选的人家，自然是妥当的。孩儿只是觉得……那罗家又不曾提过要向文慧提亲，反倒是…对文娟侄女更看好些，大概也是觉得齐大非偶。他家孩子再好，毕竟是白身，父兄身份又不显。咱们提了文慧，他们心里怎会不起疑心？且离得远的人家，反倒会派人来打听姑娘的名声性情，若叫他们听到些风声，反倒不好了。亲事不成，文慧的事儿反而传到千里外的归海城去，更可怕的是，罗家生意遍布天下……&rdo;

于老夫人脸色一变，不由得犹豫起来。她的确没想到这一点……以罗家的家世，能得侍郎千令下嫁，即便欣然应承，心里也会思量几番吧？她一心想让孙女儿嫁人后生活富足，又不受流言所累，连孙女婿的人选，都特地挑了在民风开明之地长大、本牲又豁达的人，可罗家毕竟是世代皇商，最是精明，哪里这么容易瞒过去？平阳城里就有罗家的商行，不知当时是否听过些风声……

看着母亲脸上的神色变幻，顾大老爷知道她已经动摇了，忙加紧道：&ldo;柳家虽说知道内情，但毕竟与我们家是至亲，东宁与文慧又是从小一处长大，彼此知根知底，感情融洽，不话文慧眼下怎么想，只要过了门，也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那件事……虽说是她一生的污点，但若嫁的是东宁，便没了后患。儿子寻思着，等东宁有了功名，便给他谋个清闲的外缺，让他们到远些的地方过几年逍遥日子，再回京里来。到时候，当初的知情人也该把事情忘得差不多了，两个孩子有了儿女，文慧的地位也更稳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