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鸣深吸一口气,烦躁地扯了扯头发,突然丧了气。
“童悠…得了肾病,医生说除非换肾,不然没办法了。”童一鸣蹲在地上,他十指插在头发里,额角青筋爆了起来。
童舟眼皮一跳,他按住楚濋的手臂去看童悠。小男孩看上去都不超过十岁,他望着童舟,突然朝他笑笑。
“所以呢?你想叫我换给他?”童舟感觉嘴皮都麻木了,四肢百骸都失去了温度。
“不是!不是的!”童一鸣失了控地吼,他看了眼童舟绝望地闭了闭眼说:“舟舟,爸爸不至于这么混吧…”
“是童悠,他说他想见见哥哥。”
童舟颤了颤眼皮去看童悠,童悠朝他走过去,他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他很矮,手脚都很小,步子迈得微微颤颤的。
“哥哥。”童悠抓住童舟的腿。童舟晃了下,他垂眸,终于僵硬地蹲了下去。
童悠从口袋里掏出几粒糖放到童舟的手上,他甚至还拿了一颗递给楚濋。
楚濋忙不迭地接过,也跟着蹲了下来。
“谢谢你,你叫童悠对吗?”楚濋替童舟说话。童悠点点头,楚濋一把把他抱起让他坐到椅子上。
“喝水吗?还是喝牛奶?”楚濋单膝下跪和童悠讲话,童悠想了想小声说牛奶,楚濋眯着眼笑,摸了摸他的头说:“那你等一会哦。”
楚濋转身去拿纸盒牛奶,他把吸管插进孔里再递给童悠。
童一鸣在旁边都看呆了。楚濋捏了捏鼻根,用眼神示意童一鸣去外面说。
童舟也要跟去,被楚濋拦下。
“你待着。”童舟想反驳。楚濋捏了捏他的手,童舟担忧的看他,他不着痕迹地摇摇头。
“你和舟舟在一起多久了?”童一鸣和楚濋站在楼道里,楼道幽暗,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楚濋想抽烟,嘴里发苦,可是童舟没收了他的烟和打火机,他只好作罢。
“四年,中间分了一年。”楚濋单手插袋,说得干脆利落。
童一鸣似乎听了什么不堪忍受的话,脸色一度十分难看。他也开门见山地说:“分了吧。”
楚濋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他的脚掌在地面上摩擦,因为转身而发出声响。
“分不了。”
“以前分的了,现在分不了?”
楚濋扯了扯脖子里的细链子又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再分的了。”
童一鸣开始打量楚濋,他人很高很瘦,头上扎着一个啾,身形很挺拔,说话不疾不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