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元昭看来,知道她是谁,却仅是作个揖,意味着这群少年郎的身份地位不比她低。可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么浅显的道理大概只有她懂了吧?
元昭内心吐槽,目光清朗纯净,略屈膝作回礼,然后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兀自痛哭的曲大姑娘对此一无所知,可怜的小婢女正替她打着伞,冻得一边跺脚,一边努力温言劝说。
最终,两人慢吞吞地回头往曲府的方向去。
等两位姑娘背道而驰,各自离去,楼上的少年们方笑吟吟地回暖阁坐好,其中一人开口道:
“好一句‘悠悠天地,一具残躯亦有粉墨登场时’,安平郡主小小的年纪却观察入微,直戳曲大姑娘的痛处,她就不怕适得其反?”
“忠言逆耳,真实良言何所惧?”另一名年岁略长的少年微笑道,“况且,曲大姑娘并没有辜负她的一番好意。”
两位淑女年岁小,但气量大。
一个无视身份尊卑,一个听得进善语良言,令众人耳目一新,对她俩的印象大有改观。
原本,大家听到哭声出去看热闹的,没想到哭的人是曲大姑娘;更没想到侯府车队恰好经过,首次得见安平郡主真颜。
“方才那个小的便是安平郡主?”那名咳嗽的少年闻言,不由睁大了眼睛,“定远侯之女?”
曾经横扫九州大地的北苍国主之后?!扼腕,没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儿的。
“怎么,陵若身在桑兰,竟也听说过她?”有少年好奇问道。
“如雷贯耳,”咳嗽少年一连喝了几口水才缓和过来,遗憾道,“她的父亲北月将军威名远播,外祖又是名门望族,我桑兰的丞相师出东州学宫,焉能不知?
听传闻,她是个脾气暴躁,草菅人命的狂妄小儿。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
不愧是东州学宫创始人的外孙女。
那位曲大姑娘屡屡出言无状,她却不以为意,仍以善言相劝。这份胸襟,比在座的各位男儿豁达多了,他心里说道。
外孙女尚且有如此胸怀,他对东郡一行越发的期待,信心坚定了。
“我也是这么听说,果然,传闻不可轻信。”一名少年感慨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才见过她几次?怎知她不是那种人?”有人反驳。
“你又见过她几次?怎知她定是那种人?”有人戏谑道。
“无风不起浪,因为做过,才会有人说……”有人强辩。
在座的少年们,哪个没进过宫?甚至有人至今仍住在宫里,比如皇子皇孙们。可他们比安平郡主年长,有外宾在此,不便口出恶言,破坏皇室宗亲的形象。
更何况,安平郡主当年还小,哪知道什么是恶,什么是错?误伤人命,在所难免。
一再强调她本性凶残,反而显得他们小鸡肚肠,无容人之量。况且,东行在即,他们却在这里破坏人家外孙女的声誉,终究不妥。
“哎,听说曲大姑娘好吃,性情傲慢,今日一见,我反而有点同情她了。”其中一名皇子岔开话题,挽回形象,“她从小就胖,可见是父母给的,何罪之有啊?”
年夜宴之后,经达官贵人的家眷们一宣扬,她竟成了好吃懒做之徒,导致肥胖如猪,沦为全城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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