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死后,那场大火失去了魔力的供给,很容易就被扑灭了。
塔的魔法师们早已处理完睡莲的杀手小队,并在教堂外围布下了层层桎梏——防止看热闹的进来扰乱现场,普通民众们被唤醒,在经过简单治疗后,都走上了回家的道路。
尤里西斯看到乔安娜焦急的面孔在围墙之外向内张望着,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扑进她怀里,紧随其后的成年男子将母女两人都拥入怀中,他们如雕塑般定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见了一上午的打打杀杀,此刻这温馨的一幕便显得格外珍贵,他低下头想与怀中的少女分享。
“伊妮特,你看……”
她睡着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女孩就已经靠在他胸口安稳睡去,明明前几分钟还生龙活虎地挣扎着要自己站着……
柔软的银色发丝在清风吹拂下微微摇曳,蹭过他的手,他下意识蜷缩手指,想去确认它的手感。
她的睫毛也是银白的,每次看到都会觉得莫名圣洁,让人联想到无法被束缚的飞鸟。
尤里西斯凝视着这张脸上唯一的碍眼之处——一条细长血痕。
他试了多次也没能把这道伤口治好,原因就是对方身体的自愈已经到达了上限,这大概也是她昏睡的原因,在睡眠中,自愈能力会恢复得更快,这是身体在自救。
他本人在孩童时期也曾多次经历过治疗过度引起的昏迷,所以十分了解,一个人到底是受了什么程度的伤,才会到达如此地步。
总是在逞强,总是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尽,让人放心不下,只能时刻牵挂着。
虽然她不是有意的,但还是……
……太狡猾了。
尤里西斯叹了口气,转过身将阳光挡在身后,怕它太过刺眼,把熟睡的人再度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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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
我应该睡了很久,但是还不想醒过来,可有人在我床边说话,啰啰嗦嗦的就是不离开,这扰人清梦的两个闲人……
“嘶……我终于想起来你为什么如此眼熟了……你和埃莫洛德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还能什么关系?一个人和一只猫的关系呗……她怎么还没醒?都中午了,是不是应该再检查一下?”
“……都检查四五次了,你要是想凑近去看她睡觉我不会笑话你的,但别问我,也别找借口了可以吗?”
“……”
闲聊短暂地停止了,谁的脚步声向我靠近,停在我床边。
他挡住了灼目的阳光。
我‘唰’的睁开眼,不出所料,尤里西斯慌张的脸近在咫尺,他很快又调整好表情,一点也不像个偷窥别人睡觉被抓包的人,从容自若地为我掖了掖被角,仿佛这就是他一开始的目的。
他身后,伏恩正埋首于一摞材料,头也不抬地揶揄道:“检查结果出来了吗?尤里医生。”
“……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疼?”
尤里西斯无视了精灵的调侃,他和伏恩的相处模式出乎我的意料,明明后者是很温顺的性格,可吃瘪的却总是他,好像他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里一样,我不常看到这样的他,感觉很有趣。
“都不疼了!但还是好累……可能是没睡够吧。”
我突破被角的束缚,坐起身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身上的布料柔软轻薄,还有药草的味道,香喷喷的。
我摸到睡衣下的纱布质感,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