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证据!
我立刻抓着他的手腕把上面的泪水甩得干干净净,一点证据也不给他留,末了还把他的手也丢开了。
他愣怔几秒,似乎觉得我孩子气的举动有些好笑,但看见我这张还沾着泪水的愠怒的脸,又笑不出来。
尤里西斯作势又要来擦我的脸,我打开他的手,“你想要离开吗?”
他淡淡道:“这取决于你。”
……还在说这种话。
他擅长洞察人心,却不擅长面对自己,像是没有争取渴望之物的本能一样,尤里西斯只会一味地克制、压抑着自己的意愿,这不健康,也对他不公平,可这就是他唯一熟悉的生存方式了。
没有人教过他别的道路,他也不曾向任何人求救。
我太过了解这一领域,因为我本来也是这样的人,从来没有人回应过我的呼救,直到克莱娅敲响我房门的那一天……
公爵一家带着光芒和救赎把我从狭小的安全区域里拖了出来,推着我走向另一条路,那里温暖又自由,我曾经在最荒谬的梦中都不敢幻想自己能如此幸福。
……我就是硬拖,也要把尤里西斯也拖上那条路才行!!
“我没问你要不要离开,我问你想不想。”我手指戳在他心脏大概的位置,重重点了点,试图唤醒里面沉睡的本能,“我要听你的真实想法,你的意愿,而不是什么为了我好的自以为是的鬼话。”
他漠然地摇摇头,仍然执迷不悟,“我的意愿不重要。”
“对我来说很重要!快说!”
今天说什么也要把那句话从他嘴里逼出来……不然,总有一天,他会像那些破碎的画面中一样,自说自话地离开我。
“尤里,只要你说了我就会照做,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离开还是留下,完全取决于你。”
我言尽于此,开始耐心等待,过了很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但总归是漫长的——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低沉,仿佛这句话划伤了他的喉咙一般:
“……我不想离开。”
这就对了。
向我求救吧,我不会对你置之不理的。
我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带着尽可能最灿烂的笑容回应他:“好,那就不离开。”
压抑的情感都随着这句简短的坦白被释放了,尤里西斯紧紧抱住我,动作温柔却不容拒绝,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呼吸时的热气扫在皮肤上,好痒。
我本能地抖了抖,又听到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闷闷的,像恳求又像撒娇,令人心生怜惜。
“永远……别让我走。”
一个人的要求要是从来没有得到回应,渐渐地,就不会再张口了。
但习惯可以被养成,就也可以被破解,我回抱住尤里西斯,只要我努力的次数足够多,总能把他修好的。
“嗯,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