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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发青年做个抱拳的动作，&ldo;再开一局？&rdo;方萤拿起那三张纸币点了点，&ldo;不开了，我还有事呢。&rdo;她把钱往口袋里一揣，一回头，瞧见站在人群外身姿挺拔的少年，眼里立刻染进点儿笑意，&ldo;阿池。&rdo;蒋西池也笑了笑，&ldo;你又欺负人。&rdo;这两年蒋西池个头猛蹿，刚过了十六岁就已经蹿上一米七六，现在方萤跟他说话都得略微仰着头。声音也变了，比以前低沉，音色却依然悦耳，&ldo;隔篁竹，闻水声，如鸣环佩&rdo;。&ldo;没想欺负他，是他非要见识我清台的本事。&rdo;两人去靠窗的沙发上坐下，方萤拧了瓶矿泉水，咕噜噜喝了一大半。她穿一件黑色t恤，下摆系在腰上，随着她喝水的动作，蹿上去一端。露出腰上的一截皮肤，莹白如玉。蒋西池只看了一眼，就立即移开目光。罗霄上楼了，端上两杯冰雪碧，往旁边一坐，点了支烟，瞧蒋西池和方萤一眼，&ldo;查分了吗？&rdo;两人齐声：&ldo;没。&rdo;&ldo;……&rdo;罗霄翻个白眼，&ldo;你们倒是一点不着急。&rdo;&ldo;阿池肯定没问题。&rdo;&ldo;那你呢？&rdo;方萤默默地咬着吸管，喝了口雪碧。罗霄掏出自己手机往桌子上一推，&ldo;快查。&rdo;方萤接过，手指在键盘上停留片刻，抬头看向蒋西池，&ldo;查分号码多少来着？&rdo;罗霄：&ldo;……&rdo;蒋西池：&ldo;16887821。&rdo;号码拨通瞬间，方萤心脏陡然悬起来，她站起身，往门口走去。罗霄：&ldo;干啥啊？还背着我们啊？&rdo;方萤没理他。罗霄便看向蒋西池，&ldo;你不查？&rdo;蒋西池神色平静：&ldo;已经查过了。&rdo;罗霄：&ldo;……&rdo;论淡定程度，这两人都是奇葩中的佼佼者。&ldo;查了，多少分你倒是说说？&rdo;&ldo;632。&rdo;满分650。&ldo;稳。&rdo;罗霄比个大拇指，&ldo;往年的情况，墨城外国语的录取分数线，一般都在598左右。&rdo;蒋西池心不在焉地&ldo;嗯&rdo;了一声，目光却是向门口飘去。罗霄瞅着他，&ldo;担心？&rdo;蒋西池&ldo;关你屁事&rdo;地扫他一眼。罗霄就是方萤口中的退伍转业的酒吧老板，蒋西池听说他是特种兵出身，从初一升初二的暑假开始，就缠着他让他教习格斗。酒吧事儿忙，罗霄一般脱不开身，加之瞧着蒋西池文文弱弱，一开始根本不肯答应。后来被骚扰得没办法了，把他领去附近的体育馆，让他先跑个五公里，跑下来再说。蒋西池愣是一声不吭，到最后&ldo;连滚带爬&rdo;地把这五公里坚持跑完了。罗霄以前当兵的，从不轻易食言，没办法，就收了蒋西池一点学费，每周给他进行体能、力量和格斗训练。两年下来，蒋西池个头猛蹿，身体素质明显优于同龄人，在罗霄手下，也能过个十来招了。至于方萤，从前挂个&ldo;窦老板妹妹&rdo;的名号，在酒吧跟人端茶倒水，赚点儿零花钱。后来渐渐对台球来了兴趣，趁着二楼人少的时候，自己摆一桌玩儿。她对这项活动有点儿天赋，加之没事就爱钻研力道、角度，练得多了，十开九赢。周末过来打工的同时，跟人打几局赢点儿钱，罗霄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一次，方萤跟人打球时，凑巧打出一局&ldo;一杆清台&rdo;，后来就很多人慕名过来跟她挑战。输赢六四开，一段时间下来，方萤也攒了点儿钱，比打工挣得多点儿。过了两分钟，方萤捏着电话回来了。微垂着头，神情凝重。蒋西池和罗霄都愣了一下。片刻，蒋西池小心翼翼地问：&ldo;……多少分？&rdo;方萤抬头，目光在他脸上停了片刻，&ldo;……607。&rdo;蒋西池：&ldo;……&rdo;罗霄：&ldo;……这不挺好吗？妥妥能进墨外（墨城外国语中学）了，你这什么表情？搞得我跟西池以为你只考了四百分。&rdo;&ldo;怎么可能，&rdo;方萤翻了个白眼，&ldo;你是在侮ru阿池的教学水平。&rdo;说笑完了，她把手机还给罗霄，却在垂眼时，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