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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孔武有力，拽得他趔趄一步。&ldo;不是有人病了吗，怎么不送医院……&rdo;&ldo;哎哟，&rdo;大妈把她往巷外推，&ldo;脑子里的病，送医院能管用吗？你赶紧回去，别给自己惹麻烦！&rdo;大妈的架势，恐怕是不会让他往方家靠近一步。蒋西池无法，只得骑上自行车，过桥，回西巷自己家里。吴应蓉问他吃过晚饭没有，他心不在焉地&ldo;嗯&rdo;了一声，提着书包回自己房间。把窗户打开了，往河对岸看。然而除了一窗昏暗的灯光，什么也看不见。开门到了廊下，拾级而下，到了河沿上。然而还是隔得远了，对面门窗紧闭，听不到一点儿动静。&ldo;阿池！&rdo;蒋西池赶紧应一声，几步上了台阶，回到屋内。吴应蓉端了一碗粥过来，&ldo;大晚上的，你去河边干什么？&rdo;蒋西池垂头，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ldo;没……我去试试河水冷不冷。&rdo;吴应蓉笑说：&ldo;还想下河去游戏啊？霜降都过了，天冷，别下河了，免得感冒。&rdo;&ldo;……嗯。&rdo;吴应蓉就坐在他对面，笑吟吟问：&ldo;今天口语大赛，结果怎么样啊？&rdo;&ldo;亚军……&rdo;蒋西池一顿，&ldo;我去给您找荣誉证书。&rdo;吴应蓉摆手，&ldo;不用！&rdo;像是怕外孙没得冠军不高兴，还特意安慰了两句。蒋西池还记挂着河对岸的事，&ldo;外婆……&rdo;他抬头看一眼吴应蓉，&ldo;对面方家……方志强的老婆，得病很长时间了？&rdo;&ldo;有好些年了吧，&rdo;吴应蓉想了想，&ldo;怕有三四个年头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事儿了？&rdo;&ldo;听说今天又犯病了……&rdo;吴应蓉叹声气，&ldo;也是造孽，好端端的一个家……&rdo;喝完粥，蒋西池洗了个澡回到自己房间。什么事都没心思做，靠着窗户，盯着河对岸。正考虑着怎么过去探一探情况，忽听书包里&ldo;小灵通&rdo;响起来。赶紧翻出来一看，一个本地的号码。他有所预感，一接通，果然是方萤发颤的声音：&ldo;……蒋西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rdo;蒋西池扯了一个要给河对岸同班同学送数学课本的谎，出了门。不疾不徐地走了十来米之后，他飞跑起来，踏着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两分钟内，到了桥头。方萤又换上了那副口罩帽子的装束，靠着桥柱蹲着，听见他喊了一声，才抬起头来。&ldo;你……&rdo;方萤缓缓地站起身，两手cha在衣袋里，微微有点佝偻着背，&ldo;……谢谢你。&rdo;&ldo;你借钱做什么？&rdo;方萤微蹙着眉，&ldo;我一定会还给你的……&rdo;&ldo;你先告诉我，到底做什么？&rdo;&ldo;……非要说了才能借给我？&rdo;&ldo;是。&rdo;&ldo;……买药。&rdo;口罩后的声音含糊不清。&ldo;什么药？治……精神病的？&rdo;方萤霍地抬起头，眼神愠怒，&ldo;我妈没病！&rdo;作者有话要说：热心公民蒋西池。执言蒋西池从没见方萤这样生气过，像是瞬间被戳中逆鳞一样。他心里早已有自己的判断，这么一问只是想验证自己的猜测。沉默片刻，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封，递给方萤。方萤拿衣袖笼着的手背擦了擦眼睛，接过掂了掂，有点厚，揭开抽出三张，剩下的又递还回去。她把三张纸币紧攥入手，闷声说了句：&ldo;谢谢。&rdo;蒋西池脱口而出：&ldo;去哪儿买？我陪你去。&rdo;方萤不做声，踌躇片刻，转过身去。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叠在夜色下，六尺河潺潺的流水声中。走了五百多米，到&ldo;六尺大药房&rdo;门口，方萤停下脚步，&ldo;你在外面等我一下。&rdo;蒋西池看她一眼，点点头。他就站在药房外静等着，不知所想，心里有种情绪野糙一样滋长，偏偏又捋不清楚。四五分钟后，方萤提着一只塑料袋子走了出来，她见他目光看过去，把袋子往身后一藏，&ldo;走吧。&rdo;又到了桥头，方萤顿足：&ldo;谢谢……我会尽快还给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