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荣禄又重新露出笑脸,怎么说这事也是他们侯府理亏,而且面对宣旭这么一个无官无职的小辈他还能硬气的起来,可对上身份远比自己尊贵的厉王就不能托大了。“王爷,我今日是来替我儿荣邵纳妾的。”厉王冷声道:“给你儿子纳妾跑我厉王府门前来闹什么!”荣禄苦笑:“这不是赶巧了吗?咱们两家要纳的是同一个人,我也只能亲自过来请王爷放人了!”“胡闹!一家女怎可许做两家妇?!我厉王府与谢家的婚约在年前便已经定下,要不是因为年祭变更,年前人就已经抬进王府了!嘉南候你莫要无理取闹!”荣禄连连叹息:“我也不想闹成这样给人看热闹,可这谢家女我儿是非纳不可!”正高兴有新热闹看的众人都一脸迷糊,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怎么嘉南候府还要拼着得罪厉王府的风险抢人呢?谢元霞头上的盖头是薄纱的,隐隐能看清楚面容,好看是好看,但也不到倾国倾城的地步,嘉南候府是中了邪不成?“嘉南候!”宣旭咬牙切齿,“不要欺人太甚!”先前就是因为荣邵给三皇子献计才害得他不得不替三皇子背锅,丢了名声还得纳谢元霞,现在又是荣邵,居然在他纳妾这天来找事,还要抢人,这是要做什么?当他宣旭是泥捏的的没脾气不成?厉王火冒三丈,甚至调出了府兵,大有嘉南候再闹下去就要兵戎相见的意思。就嘉南候带来的这点负责吹拉弹唱的人可坑不住王府府兵戳一下子。荣禄叹气:“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实话实说了!谢家嫡女怀了我儿的骨肉,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荣家血脉流落在外,而且我想王府再怎么宽宏大度,应该也不愿意替别人养孩子吧?”听到荣禄话的一瞬间,谢元霞就如遭雷劈!之前知道这吹锣打鼓的队伍是来自嘉南候府时她心里就有些不安,后来嘉南候又直接说出两家纳妾纳到了同一人,她心中的不安几乎到了顶点,也隐隐有了猜测,最后真是最坏的那种结果——嘉南候府知道自己怀了荣邵的孩子!前一刻谢元霞才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这一刻就又被无情地打入深渊地狱!她现在根本不敢去看厉王和宣旭的表情!厉王额头上绷起青筋,转头瞪着谢元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元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谢恒心中暗暗帮谢元霞补台词——毁谤我啊!他毁谤我!谢元霞哭得满脸泪:“王爷!污蔑!这都是污蔑!”荣禄气得吹胡子:“污蔑?本来我还想着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我回去也就罢了,你居然还说我污蔑?你到底是何时与与我儿做下的事,当着厉王和二公子的面本候也就不说得太清楚了,以免伤了王府颜面,但你怀了我儿骨肉乃是事实,大夫我也带来了,你要不肯承认便让这大夫给你把把脉就是。”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厉王和宣旭哪里还有面子可言?荣禄这么说也是讽刺。谢元霞咬牙,“今日是我大喜,我怎能接受被侯爷带来的大夫把脉?这是莫大的侮辱!也是对王府的不敬!”“你少拿王府做挡箭牌!让你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嫁到王府才是对王府的不负责。难不成你还打算算计二公子,让我的孙子叫二公子爹?”说实在的,荣禄也不想挑这样的日子闹腾,闹这么一出不管结果如何,他嘉南候府跟厉王府的梁子也就算是结下了。可他也实在没有办法,昨日傍晚有人匿名往侯府送信,声称荣邵曾与谢元霞春风一度,现在谢元霞腹中就怀着荣邵的孩子,甚至连给谢元霞看诊过的大夫姓甚名谁都有交代。嘉南候大喜,本以为儿子往后就要断子绝孙了,却没想到柳暗花明,儿子出事前竟然成功播了种。如果匿名信中的内容是真的,那谢元霞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邵儿这辈子唯一的骨肉,不论是男是女都不能流落在外。当然嘉南候也不会直接就信了信中所言,还是亲自去调查了一番,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证明信中所言不虚。但随着惊喜而来的还有头疼,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道谢元霞是厉王府二公子未过门的妾室?这信要是能提早几天送来还好,他还能暗地里去找厉王通个气儿,好商好量地说说这事怎么办,用不着闹到明面上,大家讨论讨论总归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但这信偏偏卡在宣旭纳妾的前一日傍晚送来,留下的时间仅够他查证信中内容的真伪,那是半点不给他提前准备与厉王府商量的机会。来不及怀疑送信之人的用心,为了最疼爱的儿子唯一的后代,荣禄只能豁出一张老脸,一大早带着迎亲的队伍来堵厉王府的门。要是真等谢元霞被纳入厉王府,那一切就都晚了!只不过荣禄还是没打算说出儿子下面受伤日后都不能再人道的事,想着只要儿子后继有人,这事就这么瞒下来也无妨,大不了就是日后娶个小门小户的女人做正妻,将不能生育的责任推到对方身上,再以侯府权势压着,谅对方也不敢闹出事来,而他儿子还能得个不抛弃不孕妻子的好名声。作者闲话:【大家多多投推荐票哦~求推荐票~~】一出好戏厉王这辈子都没遭遇过这种事,不管是真是假,他厉王府的脸面今日都算是丢尽了!“验!让那大夫验!”厉王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高满,把府医也找出来,一起验!”高满领命进去,荣禄一脸无所谓,反正他又没弄虚作假,只要验出谢元霞有孕在身,这厉王府也没脸再将人留下来。谢元霞瘫坐在地上,脸色比死人还要苍白,满脸的绝望。看到她这幅表现,就算不用大夫验证,众人也都看得出估计嘉南候所言非虚。一直一言未发的宣旭突然暴起,狠狠一脚踢在谢元霞的腹部。谢元霞惨叫一声就昏了过去,紧跟着下腹流出一滩血水。稍有经验的妇人都能看的出来这是谢元霞被宣旭给一脚踢流产了!被嘉南候带来的大夫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能白来一趟,于是还是走过去蹲下身给谢元霞把了脉,然后说出了基本所有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实:“这位姑娘流产了。”众人:……嘉南候大叫一声:“孙砸!”这一声似是悲痛又似是愤恨,竟让人一时分不清嘉南候到底是在喊谢元霞腹中的孩子还是在骂宣旭!事已至此,厉王的表情反而平静了下来,只是冷漠地说,“嘉南候可以将人带回去了。”嘉南候黑着脸,开玩笑,怎么可能?他要的是不过是谢元霞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孙子,现在孩子都没了他带这么一个女人回去做什么?给儿子添堵吗?“既然谢家女肚子里已经没有孩子,那就跟我们嘉南候府没有关系了,跟她有正经婚约的是厉王府,我嘉南候府怎能做出强取豪夺之事?告辞!”嘉南候走得那叫一个快,留下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第一次见识到这些王侯也能这般厚脸皮!厉王也没说什么,只是让高满将眼睛发红仿若癫狂的宣旭给连拖带拽拉了进去,之后又让轿夫们将谢元柔抬进轿子里送回谢家去,并让那随轿的婆子将刚刚发生的所有事告知谢家,也不用添油加醋,照实说就是。婆子恭敬地应了一声,跟着轿子又原路回去谢家。那轿子里还有鲜血滴答滴答流出来,看的路人都一阵阵心惊。厉王又吩咐人将门口的血迹清洗干净,转身回去,关闭府门,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混迹人群中的荣启差点笑出声来,拿着扇子敲了敲身边宣景的手臂:“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啊!精彩!真精彩!回头你可得替我好好谢谢你家小举人,多亏了他,不然哪能有这样的好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