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国为了此事,还专门找了秦若菡报备了一声。秦若菡一看这情形,还真如崔以沫当初说的,帮到了苏小灿,外加上最近他除了早晨不跑早操,也没有其他的不良行为,心里对他的那份芥蒂也顺其自然地被抚平了。
苏建国也算是一个尽职的好爸爸了,他还私底下专门找了崔以沫,感谢了他,并要求他送了苏小灿之后,一定在苏家吃一顿饭,还特别细心地关照了一句:男孩子正在长身体,饭量大一点,很正常,一定要把他们家当自己家一样看待,不要拘束,客气。
事后,崔以沫红着脸,问苏小灿怎么就把他最近饭量变大的事情,也跟她父母说了呢?!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反问道:“你现在在你舅舅家,每顿饭有吃饱过吗?”
崔以沫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回想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在学校肚子饿得“咕咕”叫过。
自从崔以沫跟着左大卫训练开始,每天早晨铁打不动的四点到六点训练两个小时,晚上,七点到九点,又跟着其他学员学两个小时的基本动作。当然,他的两个小时,比一般其他人的运动量要大了不止一倍。周末时间就更不定了。
每天这么大的运动量,崔以沫胖嘟嘟的身型倒是微微缩了点水。
按照苏小灿的解释,这哪是练瘦了,这是饿瘦了。
身体加大了训练量,自然能量的消耗也就大了,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崔以沫的饭量翻倍了。
要是在自己家里,也就算了,自己的父母还能让你自己的孩子饿着吗?这都九十年代了,又不是文革的时候闹饥荒,闹大生产,穷的揭不开锅。
可是,崔以沫这是在自己舅舅家,每一个月家里送给他舅舅家的粮食都是定量的,自己一下子一顿饭多吃一两碗,这样的消耗是很明显的。
刚开始,崔以沫还没有很在意,结果,才这么吃了两天,他舅妈就拐着弯地问:“以沫,你这最近都去哪里野去了?吃这么多,身体消化的了吗?”
崔以沫脸皮薄,之后就自动吃回了以前的饭量,自然就饿肚子了。
关于他跟这左大卫学武的事情,因为左大卫交代过,在他学有所成之前,拜他为师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崔以沫自动把苏小灿屏蔽到了任何人之外。
至于他每天早出晚归,他对他舅舅一家的解释,就是跟着陈树文一起认识了一个武馆的师傅,那个师傅愿意免费教他学武。
陈树文老家虽然跟崔以沫是一个村的,但陈家这两年也在市郊的东河村,也就是崔以沫舅舅方平成这个村子里买了房子。
陈福祥上班的化肥厂就离东河村不远,所以,前几年就在东河村买了三家的旧平房,去年才翻修成了二层小楼房。陈树文小学一毕业,一家人正好搬到新房子来住。
一个村子能有多大,谁家修房子,哪里来另一个外来户,连那家人的祖宗三代,村里无聊的人都能一一给你挖出来。
崔以沫的舅妈周巧芬因为陈家跟崔以沫家曾是邻居,自然陈树文一家的事情知道的更多一些,明白陈家的条件不错,人性也还可以,就没有多问,她毕竟只是崔以沫的舅妈,不是亲妈,没有那份责任对他的事情事必躬亲。
至于崔以沫的家人,因为每周末他在家的时间也不多,父母都也忙着打工,自然也难免疏忽大意了。
就这样,各种巧合下,崔以沫每天白天肚子都处与五六分饱的状态,幸亏晚上,左大卫一般还会给他加营养餐,才没有让他饿的晕倒了。
苏小灿作为崔以沫的同桌,又亲身经历了崔以沫一顿饭吃三袋方便面的事情,自然注意到崔以沫总是无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崔以沫是怎么回事。
所以,当苏建国提议让崔以沫方便的时候接送她上下学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拒绝,想着法儿,在崔以沫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让他先把自己的肚子吃饱了。
现在,幸亏是崔以沫刚学武没多久,饿肚子的时间也不长。只是,一天两天可以,一周两周勉强,一个月两个月糊弄糊弄,时间长了,怎么办?
苏小灿在一旁看着都替崔以沫着急,她的好意也不过是解了他的一时之困,根本指标不治本。
看着崔以沫摸着脑袋,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她发现了他最近老饿肚子的事情,苏小灿表示,这人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也不说赶紧想办法解决吃饭这么重大的民生问题。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苏小灿咬牙切齿地在一旁给崔以沫出着主意,道:“我说,崔以沫,现在是考虑面子的时候吗?你不是该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肚子吗?你们家应该给你舅舅家每个月都送的有粮食吧?你现在饭量大了,不好意思在舅舅家多吃,就让你妈给你舅舅多送点粮食好了,哪里需要你天天饿着肚子,来纠结这种问题呀?”
崔以沫恍然大悟,没想到困扰自己好几天的问题,竟然这么简单,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了,苏小灿,还是你主意多,想得周到。这周周末,我回家就跟我妈说。不过,你说,我妈会不会觉得我本来就学习成绩一般,现在又花那么多的时间去学武术,觉得我不学无术,不务正业,不再让我学武了呀?”
苏小灿看着圆嘟嘟的脸都快皱成一团的崔以沫,回想起了前世,两人相处的一幕一幕都还仿若昨天才发生过,清晰地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着。
记忆中的崔以沫总是很淡定地,很坚定,仿佛什么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能够顺利解决,唯一例外的表情就是在面对她时才有的无奈和无措。
似乎,正是因为如此,两人相处之时,总是苏小灿不停地倾诉着自己的烦恼,诉说着身边琐碎的小事,很容易就忽略了他的烦恼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