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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魂飞魄散(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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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罪人有来世,谈何善有善报终?——《雨洛日记》

可能是爆发之后身体迟滞,也可能情绪过于激动,让他没有及时发现常年刀尖舔血的男人是多么的生命力顽强。刀疤缓缓挪动着身子,听到外面的枪声渐小,猜测小弟们估计把阿虎那几个傻子解决了。

【只要拿了枪,把这白眼狼打死,我还是老大!】刀疤心想。

他面部流满鲜血,气息微弱,动作迟缓,像虫子一般挪动身体,他从来没有如这般狼狈过。粗粝的大手马上就要触碰到手枪了,五厘米,三厘米,一厘米。。。。。。

“嘭——”

还来不及疼痛,刀疤只是觉得很诧异,他明明摸到枪托了,为什么手炸开了呢?

“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还是袭来。刀疤捂着喷血的不规则的手腕大叫着,之前被荻蒙背叛十分寒心他没有哭,被荻蒙揍得七窍流血没有哭,可此时炸裂的手掌告诉他——我的国度破灭了!

小弟们并没有获得胜利,而是惨痛的失败,处于制高点的狙击手如同偏心的上帝俯瞰如蝼蚁的他们,她就那样在瞄准镜之后静静地看着荻蒙对他的暴揍,一声声枪响之后是收割的无数条性命,一点点挖空他刀疤的心血。

荻蒙此时反应过来,扛着身体的疼痛站起来,一屁股坐在刀疤身上,压着他不能乱动。荻蒙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了,他需要缓一缓。他朝着山坡的制高点招招手,示意谢谢提醒。雨洛听见从对讲机里各小队的汇报已经得知此次行动全面胜利。碾压性的兵力和装备,擒贼先擒王的战术,使得这次“黑吃黑”十分顺利。

雨洛把狙击枪往肩上一甩,便从山坡顶欢快地狂奔下来,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自由的猴子。与各个队长交流完怎么转移俘虏的事宜之后,抱了抱伤痕累累的少年,现在终于迎来了激动人心的时刻。

她从脖子上扯出挂脖怀表,纯银质地镂刻古老的花纹,十分具有年代感的东西。

“哈哈哈,12点半,马上就是午时三刻了,荻蒙真棒!直接把人给拖过来了!”雨洛拍了拍荻蒙的肩膀,便从身后的背包里一一拿出桃木剑、狗血袋子、糯米粒摆在地上。

“你的包里怎么装着这些东西?”荻蒙无语地笑了,牙花子都露出来了,显得十分憨厚淳朴。

雨洛丢给他一包纸团,荻蒙接住,疑惑地展开,发现是黑乎乎的泥球,就像是。。。。。。身上搓出来的泥,荻蒙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雨洛:"这是什么?"

“十灰散,古时候用来治内出血的,大小蓟、荷叶、侧柏叶、大黄等成分制成的,吃不死人的,你快吃吧,别看你现在好像活蹦乱跳的,其实已经内脏破裂了,先给你缓缓,等会把这事结了就给我滚去ICU!”雨洛感觉自己人品受到了质疑。

荻蒙有很多词听不懂,对于华夏语言他还是很不熟练。他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般地咽下去,泥球卡脖子了,他噎着捶胸顿足,最后还是一旁的小队长看不下去了才把水递给他。

荻蒙把刀疤拖到了空地中央,此时是阳光最盛的时刻,赤道附近热带地区的大中午那个太阳还真不是人待的。雨洛也不闲着,将脏兮兮的装狗血的塑料袋解开,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狗血粘在身上,把黑狗血倒在刀疤身上。然后又抓了一把糯米洒在狗血里,就这样一盘狗血糯米沙拉就做好喽~

“噗哈,小姑娘,原来我在你眼里那么弱啊,包里背这些东西。”死到临头,刀疤也释然了,自嘲地笑道。因为肋骨断裂出血严重,他每说一句话嘴角都在溢血。

“知道自己这个鸟样还好意思来缅因混?”雨洛感觉有些好笑,蹲下来好好送他一程。

“学习古人的魂飞魄散斩首仪式?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罪大恶极吗?”刀疤咧着裂开的嘴角,露出缺掉一颗牙的血口。

雨洛点头:“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牧羊者成为饿狼,不觉得很讽刺吗?”

刀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边笑一边咳血:“那审判我的你又是谁?一个大毒枭的干女儿?!哈哈哈!你们都该死!该死。。。。。。”

“荻蒙,拿这桃木剑了结他吧。”雨洛不想听这个家伙的遗言了,实在是聒噪。

“穿过峡谷。。。。。。蹚过冰河。。。。。。我在,长长的,边境线上巡逻。。。。。。”由于大量的失血,刀疤精神恍惚,内出血严重,即使丢他在这也活不成了。他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好像是个迷路的人,他走丢在边境线上,天梯高原上的冬天结着冰川,他是雪原上的孩子,把牛赶丢了,出来找牛把自己也搞丢了。他想着不如就在雪里冻死算了,他的后妈巴不得他死外边,弄丢了牛,家里面还得靠牛挤出的奶过冬呢,回去被打死还要痛苦。

他就坐在雪里,身体慢慢僵硬,边境线上传来士兵的歌声,浑厚的嗓音唱出的歌谣是那么的高昂,他不由得向往,远处走来牵着牦牛的士兵,士兵一脸关切地将他从雪里抱起,那带着体温的歌谣温暖了他的冬天。他后来也当过兵,可是最后他背叛了他们,他当上了山匪,做起了毒品勾当,他爱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夏天在山坳坳里待几个月,其他时间满世界游玩。

他为了自己的冬天不再寒冷,所以他让别人没有了冬天。当年他穿越边境线运货的时候遭到巡逻兵的追击,进入雪原的村子里,失手打死了几个村民,躲进他们的家里,结果他崩溃地发现死去的是曾经那个把他从雪里抱起的士兵,士兵已经退伍了安安稳稳地村子里生活,而他杀死了他的妻子儿女。。。。。。柜子上的收音机按时响起,是巡逻兵常听的歌。

“穿过峡谷,蹚过冰河,我在长长的边境线上巡逻;我站立的地方有多高,这里叫作挂在天上的哨所……”

他还想继续唱,一把桃木剑刺入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发声。泪水混着血从眼眶溢出,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士兵,他说不出话只能无声地唇语说道:“抱歉。。。。。。”

雨洛眼睁睁地看着刀疤的魂魄渐渐离体,可是当他想要彻底离开的时候,被那把桃木剑钉住,魂魄碰到狗血与糯米就像被火烧了一样,无声呐喊尖叫,雨洛听不见,但是那魂魄痛苦的样子却是那么清晰。

雨洛有一双阴阳眼,能够看见常人所不能见的鬼魂,触碰魂魄可以阅读对方的记忆,自从她暴露之后,又有多少人不是想要利用她的能力呢?无一不是。

“午时三刻,正阳之时已至。”雨洛看了看怀表。

那一瞬间,魂魄溃散,那无声的尖叫终于达到了临界值,雨洛听见了刺耳的哀嚎。一瞬之后,刀疤的身上,趴着残破的魂魄,已经不成型了,在糯米狗血的侵蚀中慢慢消散。

“他死了吗?”荻蒙对于雨洛的能力有所耳闻。雨洛沉默地点点头。

“咦?瑰洱?虎哥怎么在这?还死得这么惨?”一个小队长在处理完活人的事后开始清点刀疤的物资,本来以为是刀疤小弟在卸货被打死了,后来发现死状有蹊跷,便翻开来看看,结果看见了吴致与老大的左膀右臂,他们这些下面的小虾米不得不毕恭毕敬对待的小老大虎哥,竟然惨死敌方大门口,好像还是被刀疤小弟打死的。。。。。。而他们根本不知道虎哥来到了前线,当初听到的枪响竟然是因为这个。而当时瑰洱大姐大叫大家按兵不动。。。。。。他越想越觉得后怕,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虎哥!啊,虎哥你死得好惨啊!”雨洛知道躲也躲不过,小队长知道真相也不敢说,不如先声夺人把事情定性,不然影响在吴家的声望,以后叫人做事就不方便了,她扑到虎哥身上大哭,像是死了亲爹一般难过。

“没有想到虎哥竟然那么讲义气,知道我们冲锋陷阵那么危险所以瞒着我们所有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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