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李瑰月张口欲辩,却又觉得没有说的必要,这种无力感最近已经出现好几次了,她才确定,她跟萧长空的事,当真是已成过往,她已经不想在他面前为自己辩驳什么了。
可天顺帝则恰恰相反!经历了近半年的离别,使他更清醒地认识到,无论从哪方面,他似乎更喜欢眼前的女子,觉得她才更配是自己的妻子。而且,自她归来,不用她多说,只要她一抬眼、一拧眉,他似乎就能懂她的心意、知她喜忧,而这种认知却让萧长空心里愈发心慌,因为他发现他与妻子间已经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罢了,信不信随你。反正,你是我的妻,马上会诞下我的孩子,这辈子,你哪里也别想去了。更不用肖想那个人!”
甩甩袖子,天顺帝又沉着脸离去了。
直到萧长空恼怒离去,瑰月才后悔没有跟他提提崔明柔的事情,探探他的想法。
金公公捧着新鲜的水果蹑手蹑脚地进入内殿,见李姑娘闭眼斜靠在贵妃榻上,小腹尖尖地隆起,那高度看得人有些心惊胆颤。金三胖一声轻叹,现在的凤仪宫,就是个筛子,有各个宫的眼线,若是姑娘从别处听到那些消息,还是传得走了味儿的消息,一个心情不好,动了胎气,少主会不会拿他的脑袋当球踢?!
当然,李瑰月只是假寐,金三胖进来的时候,她就醒了。
还是吵醒了姑娘,金公公讪讪笑着。
“金公公,如果一个人要藏在这章台宫里,藏在哪里最安全,不易被人发现?”
“这……”金三胖一顿,随即机灵地答道:‘那要因人而异、因事而异了!”
挺着大肚子的李瑰月不想兜圈子,索性也不瞒他了。
“如果皇帝的生母没有死,她想回来,藏在哪里最不易被人发觉?”
果然,金三胖只是象征性地诧异了一下,才审慎地开口。
“属下不知道哪里最合适,倒是知道这章台宫里的一桩奇事!”
后周立国,萧长空称帝,追封先父为太上皇,奉继母为太后。很多人说,小崔氏是走了狗屎运。萧天佑先头的两位夫人都年纪轻轻地死了,正好她来接盘。本来她是继室,又没有自己的孩子,实在也没有什么嘚瑟的地方。可是架不住这个继子是她嫡亲的外甥,视她如生母般孝顺,这又让人不得不感叹小崔氏的好运了。
萧长空称帝,妥妥地会更加尊重善待这位继母的,可事情怪就怪在,顺天帝登基后,这位太后娘娘就对外称病,深居简出,从未在正式场合露过一次面。这实在与她从前张扬虚荣的性格太违和了。
神秘兮兮地凑近李瑰月,金三胖说得眉飞色舞,没办法,这事儿吧,太勾人心了。
“宫里边有个隐秘的传言,说……坤宁宫闹鬼!”
传言一起,必有妖风!李瑰月已经是经验老道了。
拧着眉,瑰月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
咂咂嘴,金三胖情绪亢奋。
“您听我从头说。这坤宁宫,要说怪的地方,那可老多了。首先,贵为太后的小崔氏到底得了什么了不得的重病,竟然一改前态,深居简出,甚至可以说,从不出寝宫大门?你说她确实病入膏肓了吧,可那宫里的吃食用度,一如从前,并不像一个重病人该有的情形。再说了,她真病了,怎么连皇帝都不见,这不正是显摆皇帝对她如同生母般孝顺的最好时机吗?对比小崔氏从前的做派,她如今这样低调,实在是太反常了。”
是啊,李瑰月缓缓点头,说起来,小崔氏的行为确实是古怪。
“还有还有!”金三胖又兴奋地靠近瑰月耳边,在她耳边口沫横飞地说起来。
“但是,太后却肯偶尔见见贤妃!贤妃的说辞是,她是太后侄女,太后觉得见见她方便一些。”
“唉!”金三胖咂咂嘴,道:“最最奇怪的地方就是,贤妃从此就有钱了!先前,这宫里,最有钱的,自然是德妃。她这妃位,可以说是他们家拿钱砸出来的。可是,先前捉襟见肘的崔家,却突然也能拿出一笔巨款,进献给当时正为北伐经费不够发愁的朝廷。沈家再凑一凑,北伐的经费就出来了!事后,贤妃说是她们家卖了一些祖产才得的银钱,呵呵呵,她们崔家若是有这样值钱的祖产,贤妃还能让德妃一直在萧家出风头?”
是啊,叫金三胖这一分析,瑰月也很好奇:北伐,倾国之战,那不是用钱,那是烧钱。崔家能突然拿出这样的巨款,确实令人怀疑!
“你的意思是说,这事儿,跟坤宁宫有关?”
不正面回答瑰月的问题,金三胖眯着眼睛,以更小的声音,继续说着后面的话。
“坤宁宫里,已经莫名其妙地死了好多小宫女,对外的说法是这些宫女服侍太后不用心,被杖毙了。小崔氏从前虽然张扬、跋扈,倒也没有时常弄死人命,怎么这一病,倒是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