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的小公园坐下,看看表,已经9点钟了,我拨通张钺的电话。
&ldo;哥,我是小林,我想去你那蹭几天饭。&rdo;
&ldo;你小子终于露面了,正好,这几天我不在家你替我盯着点儿,饭馆那边……&rdo;
原来他陪女朋友旅游去了,在西双版纳。
天居然阴了,凉风习习,我抬起头。
最消磨意志的不是误会,而是长久的失望,误会总有解开的时候,而一次一次的失望沉淀下来,就成了疲惫,疲惫到扔下一颗巨石也激不起一丝浪,这个时候有船也不愿去上了。
天之亡我,我何渡为?
谁也没有错,只是无奈,谁叫我走的是这条路,无奈也是必然吧。
电话持续地响,一声一声,我没有接,估摸手机快没电了,正准备关机,发现是肖畅的电话。
我自嘲地笑,按下接听,那边刚叫了一声&ldo;小弟&rdo;,电话就被抢走,隐约的笑闹声中,带着酒意的声音如爆炒蹦豆噼里啪啦地传来。
&ldo;小林子,你又涮我……那天我等了一天,你倒好,连个电话都没有,今儿我生日,你……肖畅,你他妈给我一边呆着去,再抢我电话跟你急……吴迪你干嘛,我知道你向着他,是他的电话怎幺样,我用一下不行是吗……&rdo;
耳听我的手机&ldo;嘟&rdo;的一声显示没电了,我赶紧报上地点然后说:&ldo;柳哥,你告诉肖哥一声,让他……&rdo;
时间不长,肖畅就到了,原来是张钺事后察觉我情绪不对,给他打过电话。
&ldo;肖哥,能不能先找个麦当劳什幺的,我饿死了。&rdo;
就近找了一家麦当劳,我要了两个汉堡,肖畅要了一杯咖啡慢慢喝着。
我倒了些奶昔在他的咖啡里:&ldo;尝尝这个,我发明的新吃法。&rdo;
他笑了,喝了一口:&ldo;还不错。&rdo;随即放下杯子问:&ldo;发生了什幺事?&rdo;
我无心再吃,低头用手指描绘着纸盒上黄色的大,闷声说:&ldo;我妈知道了。&rdo;
他安抚地拍拍我的肩:&ldo;还好不是顾叔叔知道。&rdo;
我苦笑:&ldo;我告诉她的,昨天。&rdo;
手突然被攥住,我抬头,对上一双表情复杂的脸,他翻过我的掌心,轻道:&ldo;这双手不适合披荆斩棘,你会受伤。&rdo;
我的手太过细长,显得没有性格,一看就是没吃过苦。而握着我的手呢?还记得这双手是怎样的温暖光润,如今手掌内硬硬的厚茧成了无法磨灭的沧桑,这些就是披荆斩棘的印记吗?
我自然地抽回手,故作轻松地笑笑:&ldo;是啊,我也觉得做错了,自不量力,所以就逃回来了。&rdo;
&ldo;既然回来,为什幺坐在那里?&rdo;
&ldo;我上去了,发现没带钥匙,我忘记石斌出差了。&rdo;
不敢看他深邃沉郁的目光,我用餐巾纸擦擦嘴:&ldo;吃饱了,我们走吧。&rdo;
※※※
柳克己的别墅装潢非常气派,据说是他自己设计的,颇符合他张扬的个性。
生日party很热闹,大厅边上摆了一圈自助餐,中间设计成舞池,还请了专门的乐队伴奏,来这里的当然要有一定的资格,毕竟等着拍他老爷子和准老丈人马屁的人能从西单排到苹果园。
我大概是唯一空着手而且看起来落魄的人,但是因为柳克己和吴迪对我很热情,倒也没人瞧不起。我想,大多数人都在猜测我的身份吧,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因为在场的也有几个是儿时的旧识,不过他们永远猜不到柳家公子对我另眼相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