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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然而，兰姆酒加上崭新未言的温暖感情在体内运作，就像油润滑了一把生锈的锁。我转回那位女子，&ldo;恐怕你输了赌局，我就是南儿?金恩。&rdo;这是事实，我却觉得自己冒名顶替‐‐仿佛我刚才说的是：&ldo;我就是罗斯伯里首相1。&rdo;我没有看着弗洛伦斯‐‐尽管用眼角瞧见她的嘴巴张大。我看着刺青女子，给了她一个最稳重的小耸肩。她往后退，拍打着我们的座位，直到座位摇晃，对着她的朋友们大笑大叫。

1罗斯伯里首相，一八四七至一九二九年，本名archibaldphilipprirose，一八八六年继承家族的伯爵封号，在上议院支持自由党与社会改革。曾于一八九四至一八九六年担任英国首相，领导自由党。

&ldo;珍妮，你贏了!她说她是南儿?金恩!&rdo;

听到她的话，撞球台的那群人大叫一声，半个房间都变安静了。邻座的妓女们站起来看我，我听见&ldo;南儿?金恩，南儿?金恩就在那里!&rdo;的话语在每桌低声回荡。剌青阳刚女的朋友‐‐珍妮‐‐走了过来，向我伸出手。

她说：&ldo;金恩小姐，你一进来我就知道是你。过去看你和巴特勒小姐在楷模剧院表演，让我非常快乐!&rdo;

&ldo;你过奖了。&rdo;我握着她的手。当我这么做的时候，目光和弗洛伦斯交会。

她问：&ldo;南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表演过?为什么不说?&rdo;

&ldo;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rdo;

她摇摇头，打量着我。

珍妮听见她的话，&ldo;你该不会说，不知道自己的朋友是大明星吧?&rdo;

&ldo;我们不知道她是明星。&rdo;安妮说。

&ldo;她和凯蒂?巴特勒‐‐完美的组合!从来没有一对风流小生像她们一样……&rdo;

&ldo;风流小生!&rdo;弗洛伦斯说。

珍妮接话：&ldo;当然。&rdo;然后又说：&ldo;嗯，等一下‐‐我想有个东西该给大家看一下，来……&rdo;她推开张大嘴巴围观的女人们，走向吧台，我瞧见她的目光和史温德斯太太交会，朝一排正放酒瓶附近的墙壁示意。那里有块褪色的绿色羊毛毡，上面钉着上百张旧字条和明信片。我看见史温德斯太太的手伸向一层层翅起的纸片，随即拉出某样小而弯曲的东西。她将这样东西交给珍妮，过了一会儿，便出现在我面前，我看到一张照片：我和凯蒂，虽然模糊却千真万确，穿着牛津裤，头戴硬草帽。我将手放在她肩上，指间夹了一根未燃的香烟。

我反复看着那张照片。那套西装的重量和气味、凯蒂肩膀在我手下的感觉都记忆犹新。即便如此，还是像在注视别人的过去，使我微微发颤。

照片先是被弗洛伦斯拿走‐‐她低头看着，几乎和我一样专注地审视‐‐然后是露丝和诺拉，以及安妮和雷蒙小姐，最后是珍妮，她将照片传给朋友们看。

珍妮说：&ldo;好在这张照片还钉在那里，我记得是谁钉的，她对你相当着迷‐‐你总是这里某些人的最爱。她向伯灵顿拱廊的一位女士买来的。你知道那里有位女士贩卖像是你的照片，好吸引女孩吗?&rdo;我摇摇头，很惊讶地想着我一直来往于伯灵顿拱廊吸引男士，却从未注意到那位特别的女士。

某人大喊：&ldo;能够在这里发现你，真是挖到宝了，金恩小姐……&rdo;当众人领悟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时，有阵低语声传来。&ldo;我得说一直很纳闷某件事。&rdo;我看到有人这么说。

珍妮再度靠近我，头转向一边，&ldo;希望你不介意我问，巴特勒小姐呢?我听说她好像也是阳刚女。&rdo;

有位女孩说：&ldo;没错，我也这么听说过。&rdo;

我犹豫片刻，然后说：&ldo;你们听到的是错的，她不是阳刚女。&rdo;

&ldo;连一点都不是?&rdo;

&ldo;完全不是。&rdo;

珍妮耸耸肩，&ldo;那真是太可惜了。&rdo;

我看着膝上，觉得心烦意乱，更糟的是得迎合别人，因为就在那时，一位妓女来到露丝和诺拉中间，喊着：&ldo;噢，金恩小姐，你不为我们唱一首歌吗?&rdo;她的要求受到一群人附和‐‐&ldo;喔，对啊，金恩小姐，唱嘛!&rdo;如同进入一个恶梦，一部破旧的钢琴突然就冒了出来，推过充满沙砾的地板。一个女人立刻在钢琴前坐下，将指节按出响声，随手弹出惊人的音阶。

我说：&ldo;真的，我不能唱!&rdo;我失控地看着弗洛伦斯‐‐她正在端详我，仿佛从未看过我的脸庞。

珍妮不在乎地大喊：&ldo;喔，唱嘛，南儿，为这里的女孩们表演一下。你以前唱的那首歌是什么‐‐关于对漂亮的女士使眼色，手中拿着你的金镑?&rdo;

一个声音，然后是一个接一个的声音接替唱出歌词。安妮刚大口喝下啤酒，现在却差点呛到。&ldo;老天!&rdo;她说，一边擦着嘴巴，&ldo;那首歌是你唱的?我在霍尔本的帝国剧院看过一次你的表演!你对我丢出巧克力钱币‐‐因为你口袋里的热度，已经半融了‐‐但我吃了下去，觉得人生死而无憾!喔，南茜!&rdo;

我咬唇凝视着安妮。打撞球的女子已经放下球杆，站到钢琴旁边;弹钢琴的人弹了另一首歌的和弦，约有二十位女子正在合唱。那是首很蠢的歌，我却忆起凯蒂的声音从合唱中轻快地升起，赋予曲调一种甜美的流畅，那些愚蠢的词句在她的舌头上宛如成了蜂蜜。这首歌在这个简陋的地下室里听起来大不相同‐‐然而，却自有一种真实和一种新的甜蜜。我听那些活泼的女孩们唱歌，发现自己哼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我便跪在座位上加入她们的声音，她们对我欢呼、拍手，我得抱住头，紧咬嘴唇，以免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