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名站在宿舍楼前转头看向仰着头往上看的沈凛岂,太阳照过来的时候,方名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沈凛岂眼里流下来了。
《十年前是尊前客,月白风清,忧患凋零。老去光阴速可惊。鬓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方名不知怎的脑海中就想起了欧阳修的这首诗,大概沈凛岂现在的心情应该和这首诗相近吧。
方名坐在操场台阶上吃着雪糕看着不远处踢着足球的学生,转头看一眼同样目不转睛盯着足球的沈凛岂,“你要不下去玩会儿?”
沈凛岂摇摇头,“我两年没踢了,不敢玩,”
方名惊得下巴都掉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沈凛岂说‘不敢’,天下还有他不敢的事吗。
“怎么,不相信我啊,”沈凛岂舔一口雪糕,“嗯,还是学校的这个牌子好吃,外面的我怎么吃都不对味,”
“你吃就吃,舔什么,”方名嫌弃的挪动几下,离沈凛岂远远的。
“舔着吃有罪啊,”说着沈凛岂又舔了一下。
方名心里一阵恶寒,一个大老爷们舔着吃雪糕,想想都觉得起鸡皮疙瘩,更别提亲眼所见了,方名强忍着把沈凛岂手中的雪糕扔掉的冲动,扭头盯着操场踢球的学生,以转移自己在雪糕上的注意力。
“哎,你坐过来,离我那么远干嘛,”沈凛岂冲方名喊着,“我舔完了,”
方名翻个白眼,看一眼沈凛岂显摆的冰糕棍,下定决心再也不和沈凛岂在一块吃雪糕了。
沈凛岂看着方名完全不理他,叹口气走到他旁边坐下了。
方名瞅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看着操场上的足球运动。
“哎,”
方名疑惑地看一眼撞他的沈凛岂。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沈凛岂目视前方,装的很淡定。
“不勉强你,”虽然他一直很想问,但总觉得让沈凛岂说,有点不忍心,但除沈凛岂之外他也不知道问谁了,换句话说他信任的只有沈凛岂,方名在心里鄙视着自己,真够恶心的。
沈凛岂呼口气,从方名说要来学校看看的时候他就猜到方名的心思了,他可以不说的,但看着方名一脸有心事的样子,他又狠不下去心,得,作茧自缚就是说他的。
“该怎么说呢”沈凛岂烦躁的抓几下头发。
方名没说话,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到沈凛岂开始说。
“波玟比我高两届,我先认识的波玟,后认识的许际凡,和他不熟,但是和另一个学长很熟,他是我们宿舍一孙子的表哥,经常过来看他,有一次我在外面被人堵了,是他帮的我,那次他伤的比我重,肋骨断了”
方名惊讶的转头看着沈凛岂,“看什么,大学的时候我很弱小的。”
看着扯着嘴角强颜欢笑的沈凛岂,方名点点头没说话,这个时候不是取笑他的时候。
“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许际凡,他总来医院看他,我来的时候他都在,我都怀疑一天24小时他都没离开过好球!”
方名被吓了一跳,看着突然站起来冲着操场喊得沈凛岂,果断的上去踢了一脚。
“好心当作驴肝肺,”沈凛岂坐下来瞥一眼方名,嘴里嘟囔着。
方名当作没听到,现在想起来沈凛岂刚刚应该是故意喊的。
“我一眼就看出了许际凡喜欢洺溏,他俩经常在一块儿,实习的时候一块儿去了上海,我没怎么和洺溏学长联系,因为我能感觉到那个时候他是幸福的,所以有一天洺溏学长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我就很后悔,当初应该不让他去的,或者我和他保持联系,兴许可能能帮上一点忙总的来说,洺溏学长应该是被许际凡抛弃了,至于原因洺溏学长没有说。”
方名和沈凛岂对视着,不知道说什么,他听得云里雾里,被许际凡抛弃?
“方名,你觉得你能比得上洺溏吗?”
方名看着沈凛岂一脸严肃的表情,挑挑眉,“我为什么要比,”
“你能找出第二个方名,我就跟他比,”方名语气很轻松的说,怎么比,又不是打架。
“为什么为什么说是抛弃呢?”方名想不明白。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许际凡先喜欢的洺溏,洺溏学长是临近毕业了才答应和许际凡在一块儿的,”
方名想了很久没有说话,一旁的沈凛岂也像是陷入了回忆没有开口,如果,如果真的是像沈凛岂所说的那样,许际凡那么喜欢那个人,为什么没继续在一起呢
“你不会是喜欢那个洺溏吧,”方名撞一下出神的沈凛岂,这货怎么一幅悲痛的表情。
“我说你啊,能不能过脑子在说话,”沈凛岂气的不行,无奈的弹了下方名的脑门,“我去踢球了,你在这儿等我,”
沈凛岂说完就下去了,正赶上双方换人,方名看着沈凛岂下去交谈了一会儿去了明显队弱的一方,脑子幡然醒悟这货刚刚的表情不会是因为足球吧,方名无奈的仰头看天,他最近是怎么了。
方名最爱的运动是乒乓球,最喜欢单打,俩人紧盯一个球,进攻,对抗,防守,那种专注力是让他很兴奋并且很喜欢的。
高三的时候学习很紧绷,那个时候没有人抢台子,那大概是他最享受的一段时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玩的太多了,高考的时候他因三分之差无缘父母给他选择的大学,之后就被父母没收了家里所有的拍子,甚至他爸给他买的台子都被抬出去卖了,那个时候方名还伤心了一段时间,直到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心情才有了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