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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1页）

不知怎么的，莫大可听了这话，只觉心里添堵，闷闷不乐了好长时间。

过了几天，莫大可送了两张音乐厅音乐会的票给莫晶晶和马昊，说是将功赎罪。莫晶晶问他哪来的钱，莫大可让她甭管。莫晶晶心里纳着闷儿，和马昊去一看，原来是一场普及音乐会，甲级票也不过七块钱一张。莫晶晶和马昊面面相觑，都哭笑不得；尽管如此，莫晶晶心里还是很感动。

章小红伤刚一好，就又出来练摊了。莫大可想劝她多休息两天，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一看章小红就不是有条件安心休养的人，这话说了反而更让人伤心。

章小红的摊子才刚铺开，赖所长就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好像他一直在哪个阴暗角落里窥视着章小红的。今天赖所长没有穿制服，只穿着一件便装夹克。章小红看见他就大惊失色，夹起包袱皮就要跑。赖所长忙喊住了她，指着自己身上说：&ldo;我今天不是来执行公务的。&rdo;又指指她夹在腋下的包袱皮说：&ldo;你忙你的。&rdo;章小红兀自惊疑不定，莫大可在一旁笑道：&ldo;既然赖所长发了话，你就不用怕。有赖所长这棵大树，什么风雨也替你挡住了。&rdo;赖所长朝莫太可笑道：&ldo;一向听你说话，只有这一句最顺耳。&rdo;莫太可笑道：&ldo;顺耳的话我有的是，以后你慢慢听着吧。&rdo;

章小红把包袱皮放在地上，一边放，一边不停地仰望着赖所长察言观色，见赖所长确实不像欲擒故纵，才稍感放心。赖所长蹲在地上，摆弄着章小红的打火机，对章小红说：&ldo;你为什么不办个照，也省得天天担惊受怕了？&rdo;章小红低声道：&ldo;没钱。&rdo;赖所长说：&ldo;办个照花不了多少钱，手续齐全的话，十块钱，天就办下来了。&rdo;章小红低着头说：&ldo;租门面，进货，都是要钱的。&rdo;赖所长说：&ldo;像你这种小本生意，撑死几千块钱拿下来了。&rdo;章小红用蚊鸣般的声音说道：&ldo;几千块钱对你们不算什么，对我就是了不得的大数。&rdo;赖所长说：&ldo;那你办个残疾人证明吧。有个残疾人证明，就不必租门面。有个残人证明，你天天都可以像现在这样练，又不必担心遭人撵。&rdo;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莫大可这时插嘴说：&ldo;有这政策吗？残疾人就可以占便道练摊？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政策？&rdo;赖所长对莫大可说：&ldo;政策在我手里，我掌握着呢。&rdo;莫太可笑着对赖所长说：&ldo;这话像是你赖所长说的。&rdo;

赖所长不理会他话语中的讽刺，对章小红说：&ldo;就算有残疾人证明，也得分什么人，像他就不行。&rdo;说着，掉过头去指指莫大可，又转回头来对章小红笑道：&ldo;你可以。&rdo;莫大可也笑道：&ldo;是因为有你赖所长罩着，她才可以的吧？&rdo;赖所长掉过头来说：&ldo;有这因素在里面。&rdo;又掉过头去对章小红说：&ldo;有残人证明，便于我替你说话，网开一面。&rdo;

赖扭长的一颗脑袋像拨浪鼓，一会儿转到这边，一会儿又转到那边，弄得莫大可都替他犯头晕。他笑着对章小红说：&ldo;听见没有，今天是天上掉馅饼，砸你脑袋上了，还不谢谢人家赖所长，赶快办去。&rdo;章小红说：&ldo;可我不缺胳膊不缺腿呀。&rdo;莫大可说：&ldo;你这人怎么这样笨啊，弄个残疾人证明是为了方便你做生意，又不是真要将你弄残疾。&rdo;章小红闷闷地说：&ldo;我弄不来，我没这路子。&rdo;

&ldo;你就谢谢赖所长的好意。&rdo;莫大可说：&ldo;这事交给我了，我来替你想办法。&rdo;章小红不愿意，反复声明自己不残疾。莫大可见章小红这样不明事理，心里有些别扭，说话声音未免就大了一些，阴阳怪气地说：&ldo;知道你不残疾，不缺胳膊不缺腿，就是缺钱。还缺点儿心眼。&rdo;赖所长对莫大可喝道：&ldo;你这是干什么？人家一个女同志，你这么吆三喝四的干什么？人家愿不愿意是人家自己的事，要你成吃萝卜淡操心？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事吧。啊，对了，你殴打工商人员，妨碍执行公务的问题还没解决呢！&rdo;莫大可不禁自嘲地笑道：&ldo;好，让你上赶着拿热脸蹭人冷屁股，自讨没趣。&rdo;说着，使劲儿抽了自己两嘴巴。章小红吃了一惊，赶忙想拦住他，站起得猛了一些，不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金灯狂舞，吓得连忙又蹲在地上，一颗心咚咚乱跳，弄得胸口像揣着一面鼓似的。莫大可看出情况不对，连忙过来拨开赖所长，俯身向她要不要紧。章小红抬起头来朝莫太可笑了一下，莫大可见她面无人色，就劝她回家休息。章小红哪儿肯。

过了会儿，章小红好了一会儿，只见赖所长兀自赖着不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扯着闲篇儿，说着说着，就问起她妹妹赵素红的情况来。章小红这辈子也没有过妹妹，听得直发愣。莫大可在旁边听见，怕章小红语言不对穿了帮，又怕赖所长天天来纠缠，忙接过话茬儿说：&ldo;她妹是个空姐儿，今天赶大早就飞哈尔滨去了。&rdo;一句话就把莫晶晶打发得远隔了千山万水，说完还直后悔没说莫晶晶是飞国际航班的，没把莫晶晶打发到南美洲去。

赖所长不悦地瞪了莫大可一眼，似是不喜他插话，但掉过头就换了一副笑脸，手里玩着一个打火机，对章小红说：&ldo;原来你妹是个空姐，怪不得长得那般漂亮。&rdo;一边伸出舌舔了舔嘴巴。莫大可心里笑得不得了，听赖所长对章小红说等她妹回来，想请她和她妹吃顿便饭，要章小红一定赏光。&ldo;你妹回来呼我一下，这是我的呼机号。&rdo;说着就从兜里摸出一个小本本，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撕下一页交给章小红。章小红欲待不接，只见莫大可不住地朝自己使眼色，只得犹犹豫豫地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