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出差,多半也是家里人赶鸭子上架。
做做样子罢了。
“他哪儿来的爸,”汤烬拆了一包薯片,吊儿郎当地往嘴里扔,边嚼边道:“你睡懵了吧,陆知野孤儿,他爸早死了。”
谁?
池岁年有一瞬间没明白过来:“陆知野?”
“对啊,不然你以为?”汤烬哼笑一声:“你不会觉得我说的是陆横吧,这小子上周刚砸了一个ktv,这会儿被他爸关着呢,出不来,让我给你带好。”
“……”
汤烬嘴里的陆知野,和池岁年是从小的死对头,学生时代开始就掐着对方脖领子互撕,争锋相对二十多年,整个晋城谁不知道他俩老死不相往来。
就是宴饮请客,主办方都不敢同时邀请他俩。
盼他醒?
呵。
池岁年在脑海里把这句话做了一个阅读理解,明白了。
——姓陆的皮子又痒了。
大概是他一睡半年,陆知野找不到人松筋骨,寂寞如雪,才挑衅到他病床边来。
忒不是人了。
池岁年差点气乐了:“他来下战书?”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陆知野会来探望他的理由。
汤烬抖了抖包装袋,把里面的薯片碎拢成一撮,一股脑倒进嘴巴里,含糊不清地道:“下什么战书啊,不是……你俩在家里还打架啊?陆知野说你们挺恩爱的啊?”
池岁年嗤笑一声:“嗯,他跟我这沙包大的拳头是挺恩爱的。”
汤烬看着那一双细伶伶的瘦骨:“……”
他把塑料袋扔进床底的垃圾桶,嘀咕道:“真不知道你俩这婚结了有什么意思,打来打去迟早丧偶……”
池岁年抓起勺子扔过去:“滚,胡说八道什么。”
他力气轻,勺子还没丢到汤烬身上就脱了力,轻飘飘落到被单上,汤汁在布料上晕出小片湿痕。
汤烬捡起小勺,漫不经心地啧了一声:“跟爸爸你害什么臊,下周就是你俩结婚纪念日了,你这醒得真是时候,陆知野早上打过电话,说赶下午的飞机提前回来,希望待会儿见着你老公,你还能拉拉一副同归于尽脸——卧槽你干嘛?!”
池岁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将汤烬拽到床边,做了个深呼吸,“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陆知野……了?”
他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字。
别说国内同性婚姻根本不合法,即使合法,这种关系套用在他和陆知野身上也是违法的。
汤烬叹气一声,无奈摊开手:“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你和陆知野结婚都快一年了,如胶似漆,全晋城谁不知道啊,我犯得上骗你?再说了,骗你我有什么……”
汤烬的话戛然而止,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白里的红丝很明显:“卧槽,不是你等会儿?你先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