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西南的路上,他把心里的算盘都跟她说了,待定下来后,他就去信给父亲,让他来西南一趟,之后再筹备婚礼,有长辈在,他们二人成亲便算是名正言顺。
右成之后再禀明祖母,简而言之就是先斩后奏,有父亲主持婚礼,他俩便不算私订终身,若祖母问起为何如此仓促成婚,便说他在西面病了几次,都是莳香亲自照顾。
接着,再加油添醋说西南部落的首领有意把女儿嫁给自己‐‐这点倒是事实,祖母一听必然不肯,他们文家怎能娶蛮夷之女?母亲再接着说:「老爷到了那儿,见情势不对,为避免夜长梦多,便作主让丞佑娶了莳香。」
即使祖母不高兴又能如何,儿子媳妇说得句句在理,娶个穷人家的女儿,总好过娶个野人回来,孙子远在西南,鞭长莫及,她就算想管也管不着。
虽然给祖母下套着实不孝,但也没别的更好的办法,父亲只答应来主持婚礼,那些个弯弯绕绕要骗老太太的话,他可不干,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还是得落在母亲身上。
「若不是母亲疼我,我们大概……」
文丞佑没有把话说完,但莳香明白他要说什么,若不是大太太肯帮忙,他们俩是绝无可能的,她心里感激得说不出话来,想着以后定要好好孝顺大太太。
「我们在外头多待几年,等孩子生了再回去,祖母瞧在曾孙的面上便不会为难你。」
莳香听着前头还感动地红了眼,他接着一句话就让她羞得打人。
她曾问过他喜欢自己什么,他笑笑地说:「你是挺扎手的,可总是精神奕奕的,活泼有朝气,让人看着心情就好起来,糟心的事都丢到脑后。」
「就不觉得我蛮横?」
「是挺蛮横,偶尔又无理取闹,可不是不能说道理的人。」
前面听着还高兴,后面她又皱眉了,怎么听都不像好话,不过她也不计较了,因为自己喜欢他,不也是挺奇怪的吗?
以前她总认想着自己会嫁个庄稼汉,没想却要嫁进高门大户,想来就怕,可有他在,她又觉得好些。
她一直觉得他脾气好,男人像他这样有度量又能包容她的可少了,像三少爷与她就话不投机,说不到三句就吵。
母亲说过若遇上一个能包容她性子的,那可是她上辈子烧得好香,左右得抓牢了,不能松手,她记在心里,牢牢把他抓着。
「阿铨他们明天该回来了吧?」文丞佑问道,两兄弟在隔壁县的书院地学,隔几个月就有假能回来。
「算日子应该快到了。」想到能见到弟弟,她就掩不住笑意。
没想到话语才落,外头就传来喳呼声,接着便是熟悉的大噪门。
「阿姊,我们回来了,我在路上打了只雁,给你进补。」
「大热天的,进什么补。」另一个冷冷的声音也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