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庭盛眼色微变,皱紧了眉头,道:“她怎会感染这病。”
其间凶险,他不是不知,虎疮是自建朝以来最为棘手的传染病,存活率不及一成。
而如今她又擅自将杨溪送出,未做任何隔离措施,此病一旦传染开,后果不堪设想。
不敢细想,朱庭盛又厉声道:“此事来龙去脉,还不快一五一十告知本王。”
朱庭盛心间不住劝说他自己安下心来,莫要惊慌,可又如何真的能安心。
正此刻,润风袭过,烛影飘摇。一道身影悄无声息与窗棂后动了动,又消失。
栗掌柜将此事来龙去脉尽数如实告知朱庭盛,朱庭盛缓缓收剑,等不及便要赶去济南府,剑入鞘正转身,身后突传来栗掌柜带着哀求的声音。
“您是…太子?”
方才栗掌柜见他握剑的右手处有一红色圆形胎记,突然忆起了什么。
朱庭盛脚步一顿,回身看了她一眼,因急着要走,没回应她。
岂料栗掌柜慌张向前跑来,离他又近了些许,跪了下来,道:“王爷,今日此事,我自知罪该万死,可求您能网开一面,饶恕同乐客栈,看在您母亲栗贵妃的面子上,求您莫要将此事声张。”
此话一出,朱庭盛怔愣了下,此人和他母亲有何干系?
杨溪生死未卜,眼下之事,救她要紧。朱庭盛没回头,也没再多言,径直出了客栈。
他翻身上马,用力一抖缰绳,双腿夹紧马腹,马儿嘶吼一声,紧接着驰骋而去。
夜色浓郁,天空零散坠着几颗星子,月被云遮挡时隐时现,月色并不明朗,朱庭盛有时瞧不清路,只能凭感觉走。
因夜里黑,马又跑的快,自远处未注意到前路不平,前处有个小窄坑,待朱庭盛看清时,已是来不及,他尽力拉紧马绳,马腿踏入宅坑一弯,下一瞬他整个人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马儿前腿一屈,免不得一摔。
缰绳勒破了手指,朱庭盛重重摔在地面上,疼得他一度昏厥。膝盖,手肘处衣袍被刮破,隐隐渗出长长血迹。
钻心疼痛一股脑袭来,朱庭盛想动却动不了,他试着向前爬,可意识却昏沉起来,眼睛翕动几下欲闭上。
脑海里又浮现杨溪的一颦一笑,有初见时的狼狈模样,还有她开心大笑的模样,有她生气皱眉的惹人心软,还有她蹙眉落泪的楚楚可怜。
朱庭盛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下来,他生怕他此刻晕过去,就无人能救杨溪了。
意识朦胧之际,他隐约看见一人骑马向他靠过来,男子翻身下马朝他跑来,嘴里不住呼喊“殿下,您醒醒…”
原来是田封。
他将朱庭盛轻轻扶起,借着黯淡月光,看清他那张雪白的脸上一侧全是血迹,鲜血掺杂泥土,甚为可怖。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