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梦刚‘喂’了声,瞧见冬雪等人露出古怪的神色,她立刻学着原主之前的呼唤:“溪风?”常溪风手指微动,他缓缓抬起被头发遮住的脸,目光在接触到徐知梦的一刻,瞳孔放大而后惊诧地浑身颤抖。徐知梦微眯着眼,地牢阴暗,她凑近瞧了好几眼,只觉得这人面相怎么那么眼熟?“溪风?”常溪风张了张干瘪发白的嘴唇,半天才吐出一个‘徐’字。徐知梦不满道:“给他喂点水。”护卫慌忙找来水,当着徐知梦的面一点点地灌进常溪风嘴里。有了水的滋润,常溪风的嗓子终于好受了点,他试着发出声音,“徐知梦?”声音十分沙哑,常溪风怕对方听不清又叫了一遍。徐知梦两条眉毛往中间聚得更拢了,是她幻听吗?这声音好像某个黑心资本家。她进入牢内,弯下腰拨开对方的头发。常溪风脸上沾着血污,本还有些浑浊的双眸在于徐知梦对视之后瞬间亮了起来。徐知梦忍不住‘靠’了声,这家伙竟长得跟她现代的老板一模一样,不过比老板更年轻了。常溪风也惊呆了,这女的好像是他公司里的职员,叫什么名字来着?常溪风试着小声问道:“企划部徐知梦,工号a017,论坛匿名‘清纯毛豆腐’?”徐知梦眼睛瞪得贼大,嘴角抽抽,“……是我。”团建的时候玩真心话大冒险,徐知梦输了爆出了自己的论坛匿名。好家伙,还真是领导员工。遇见熟人,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徐知梦。要不是因为这位老板发酒疯,非要抱着树唱歌,她为了拉他走,他们也不会被雷劈!报复心作祟,徐知梦招手对身边的护卫说道:“把他埋了吧。”别说护卫和冬雪了,就连常溪风也很震惊。小姐要把常郎侍埋了?她果然不爱他了吗?好欣慰……常溪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她真的不是自己员工?刚刚的都是幻听?身体上的伤痛已经折磨得他死去活来,他想要逃离这里,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不管是不是认错人了,常溪风伸手去抓她的衣袖乞求般看着她:“我错了。”恩~老板跟她认错?稀奇。好吧,看在他认错的份上就不吓他了。“小姐?”注意到大家莫名的眼神,徐知梦正色道:“把人送回我院儿里,冬雪你去请陈太医为他治疗。”不知道为什么,众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磨着后槽牙。刚才果然都是假的,小姐还是那个小姐,终究是心软了。徐知梦将常溪风带回自己院儿里并请太医医治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余锦那里。老父亲怒气哼哼地走了进来,伸手去就拧徐知梦耳朵,“你是真不见棺材不落泪,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哎哟哟,疼,爹松手。”“有他砸你脑袋疼吗?”“哎哎,您先松手听我说嘛。”余锦松了手,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说!”“他知道错了,我给他立了规矩,以后若是再对我不敬,就把他脱光了倒吊起来抽。”余锦哼了声,嘲道:“你若是舍得打他一巴掌,我就去烧高香,告知列祖列宗咱们家终于有女人了。”徐知梦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这还不够明显吗?”“少跟我贫嘴,总之我不放心,这人不能留在你这儿,送去我院儿里。”“他现在还躺着,这搬来搬去的伤身,太医也说了,这段时间少动他。您放心,经过这次事件,我是真看透了,强扭的瓜不甜,可好歹是我心意过的人,等他伤养好了,他若是愿意,我就把他送走。”余锦盯着徐知梦看了会儿,“可我还是不信你,别又看到他的脸,你又舍不得了。”徐知梦蹲在余锦腿边,拉着他的手撒起了娇,“爹啊,我美貌无双的爹啊,您就再容我任性一回呗。”“去去去。”余锦烦躁地将她手推开,起身就走,“我懒得管你,再被砸了头,你活该!”“不会啦,他会变得很乖的。”送走了余锦,徐知梦就去见了常溪风。这会儿他正趴在床上,由着身边小厮给他上药。徐知梦从他手里拿过药瓶,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冬雪和小厮互看了眼,纷纷退下并带上了门守在外面。不会吧,余主刚走,常郎侍的伤也没好,小姐这就忍不住了?我是你的妾没有外人在,徐知梦往床沿一坐俯身低语:“老板?”常溪风还有点发烧,不过比起在牢里时已经好多了,他虚弱地恩了声。徐知梦道:“老板我问个问题,你有继承你这具身体的记忆吗?”“有的……”常溪风脸色本就不好,一回想起原主那糟心的记忆就更差了。“那我们来对一对内容?”常溪风看着她手里的药瓶,“我头痛,你先帮我上药。”掀开被子的一刹那,徐知梦是真不敢看他背上的鞭伤,整一个触目惊心来形容。常溪风见她不动,说:“医生说先把药滴上,然后涂抹均匀,等完全吸收后再盖上被子。”“哦,好的。”冰凉的液体倒在皮肤上,却灼得常溪风伤口更痛了。“痛?”常溪风咬着牙道:“继续。”“那你忍着。”徐知梦已经很轻了,但还是注意到常溪风僵直的身体,她把脸转到一边,凭触感涂抹。“我们还能回去吗?”常溪风低声问着。这里的回去是指回现代。徐知梦道:“老板一看你就是没看过小说的,魂穿回去的概率不大。况且咱俩都被劈糊了,估计这会儿尸体都火化了。”常溪风:“……我不看这些。”“知道,你是个工作狂,我先给你科普科普……”半小时后徐知梦拍着他未受伤的后肩,“明白了吧?这就是穿书和穿越的区别,咱们现在可都是手握剧本的人。因为我们没有绑定系统之类的逼着我们走剧情,所以我们只要小心点,就不会被人发现啦。”常溪风眉头紧锁,“我为什么会被雷劈?”“恩?你不记得了?!”“我一喝醉就会全忘。”常溪风平时是极少喝酒的,只是那段时间他心情非常不好,无人倾诉下喝酒解闷,没想到……“那你还喝。说实在我一直以为您是个严谨的人,没想到酒品那么的……”略带埋怨的话在感受到常溪风投来的视线后徐知梦改了口,“您那天看上去心情很差,一个人喝闷酒,再加上其余人起哄,您就醉了,然后……”徐知梦把他抱着树唱歌的事说了出来,常溪风羞愧地把脸埋进枕头里,“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勒。”走了几步,徐知梦又转身道:“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你身边的小厮安九,我记得书中他是你这具身体的忠实奴仆,你说话的时候小心点别露馅儿就行了。”“……恩。”徐知梦回了自己房间没躺多久,冬雪来报说余主差人过来送补品。她挑了几样让送给常溪风,剩下的就自己留着。这关心上司的举动在下人们看来,小姐是真的爱惨了常郎侍,相信再过不久他又会恢复以往的骄纵。徐知梦每天都会去见常溪风,看着他能下地了,她松了口气,“要不出去走走?”常溪风也是在屋子里待腻了就同意了。徐知梦这院子有两个,主屋是大院儿,常溪风住的是小院儿。看着老板像个好奇宝宝似地靠在竹椅上东张西望,徐知梦为他一一介绍。“我这院儿里光伺候的就有二十多个,冬雪是我的贴身婢女,还有一个叫知夏,她一开始是祖母那边的,我受伤后祖母吓晕了过去,我爹就叫她先过去服侍着。其余的婢女小厮则是负责日常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