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班头看他飘飘然走了,招呼手下,直接去郑彦夫的家门。
郑彦夫家里好些汉子,听到梆子声和水火棍敲击地面声音,就跟老鼠见到了猫似,惊得慌,乱了跑,想要躲藏。
正笑嘻嘻的郑彦夫兴致被搅,怒不可遏的走出来:“嚯!我当是谁,这不是张大履?你一个大脚穿鞋的,在我这里闹甚?”
“好你个郑彦夫,怎么说话的?”
“就是!当心叉你下牢里!”
郑彦夫看着张班头身边的哼哈二将,也不恼,只是不屑的看向张班头:“少废话!有事说事!没事滚蛋!穿着皂袍就把自己当老爷了?鸟你?”
“少废话,我今儿个来给你最后提个醒,税七月之前必须上齐,不然你知道后果!”
张班头冷冷盯着他:“可别抬什么黄老爷出来,朝廷要的税,黄老爷来了,也保不住你!要么,你将地卖了,要么就上税!敢逃了税,爷爷抓你枷锁游街,就是黄老爷来了,也保不住你!”
郑彦夫微微皱眉,看张班头这么认真态度,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接着呵呵笑道:“那成啊,反正还有时间,等老子收了粮,到时候再赏你点!行了,滚!别杵着,令人厌烦。”
“哼!”张班头让人丢给他一张文书,让他签押,约定好七月前上税,不然到时候肯定来拿人。
“麻烦!”郑彦夫签押之后,赶走了人。
“这个姓郑的!早晚要他好看!”
“就是!”
张班头看着手下人打抱不平,呵呵轻笑。
就这几天而已,弄死了郑彦夫,他这座宅子和水田,也都是咱的了!
而郑彦夫这里,众人看他这模样,也没不知道说啥。
但郑彦夫却不以为然,上税本身就是博弈,张班头代表了知县,现在知县不管什么原因,都这么直截了当的要求自己交税,必然是出了大事。
自己不缴也不成了,就算跟舅舅说了也没用,因为自己才几亩地,只需要几个钱而已,这点钱都不给只会显得黄老爷小题大做。
权当花钱消灾了。
郑彦夫并不知道,其实他已经被盯上了。
就这么几日,他们开始往地里去。
开始守着地,防止被流民偷了谷子。
毕竟流民都快饿疯了,要不是太靠近城门,他们早就动手了。
于是,又过了几天,七月初。
靠着河道的水田,这会儿基本上泛黄了。
虽然不如往昔穗满,哪怕是水田,也减产了两三成之多。
不过,郑彦夫就开心了很多。
因为今天他去问了一下黄家的粮行,今岁一石八两白银!
区区一两左右的税,他完全可以给得起,还能因为这一次的涨价,轻轻松松从附近买来不少水浇地。
毕竟水浇地现在不值钱了,张知县逼税,闹得下下边百姓都上税不了,只能跑路,或者自愿买地给老爷当佃户。
自己想要发家,就靠这一次了!
郑彦夫今天又巡视了一下田地,突然有人匆匆跑来:“阿兄,姓张的闯了你的屋,拿了马二,真要提他出去游街,说他拒缴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