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麻木的过着每一天,情绪被关押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她神色自如的与周围的人攀谈,仿佛她还是一个正常的人。
可是每一天睡去后她都在做梦。
梦境里是无数已经毁灭的过去,梦里有多美好,现实醒来的落差就令她有多么痛苦。
她在这种痛苦下已经失常了。
所以在看着霍清站上天台时,许观知的内心感到解脱。
与其说是解脱不如说是她想要逃避现实的卑劣想法。
放过我,也放过你好了。
她听见自己的内心冷漠的表达。
跳下去好了,你会获得解脱,我也会。
最终她沉默了,她没有对霍清说一句话。
所以她得到了霍清的惩罚。
“要是没有生下你就好了。”
霍清露出了笑容。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了下去,她从天台往下坠落,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
“对不起。”
世界再次迎来死寂。
在寂静中许观知伸出了一只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那些关押在黑暗里的情绪随着霍清的死去冲破了笼子。
痛苦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许观知不明白。
霍清的道歉又是为了什么?
许观知也不明白。
远方的声音从起哄渐渐变成了尖叫,她失去了力气,跌坐在了地上,她抬起头想要再看一眼霍清,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天台的对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群陌生的大人围绕着她,眼底露出不忍与同情。
这个世界上与她血脉相连的人最终一个都不剩下了。
咸湿的眼泪落在嘴唇上,许观知咬紧了下唇,她想要止住眼泪,但是泪腺却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器官。
明明是自己的器官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黑潮就在这时侵入了她,他们以此为养分。
他们能察觉到一个人内心的不堪。
一只漆黑的眼睛贴近了她的脸庞。
‘都是你的错,要是你抓住妈妈就没事了。’
许观知在指责中抬头看向那只眼睛。
黑色的眼白,白色的瞳孔,是世界上所有生物都不会有的眼睛。
她的思绪被这道视线牵引着往不好的方向走去。
‘没有关系,我们逃走吧,去一个不会这么难过的世界。’
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