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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南昌分别后，蒋介石与陈布雷第一次见面。陈布雷说：&ldo;蒋先生辛苦了！听说总司令这一路，由南昌、九江直下安庆，3月24日克复南京，底定长江中下游。&rdo;

蒋介石说：&ldo;3月26日，我去过上海，是到宋子文部长住宅去的，&rdo;实际上蒋介石是去会见宋美龄，但是他并未对陈布雷直说，&ldo;来去匆匆，3月27日，南京各界在秀山公园广场庆祝北伐胜利，我还去讲了话。&rdo;蒋介石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ldo;布雷先生，现在局面反而比誓师北伐时难啦！虽然实行了清党，但共党隐患犹在；党内派系分歧，冯玉祥在开封以调解宁汉纠纷为名，叫汪精卫、谭延闿、孙科、唐生智开过会议。6月19日，冯又与我及何应钦、李宗仁、白崇禧开了徐州会议。宁汉双方决定合作，反苏、反共。但是局面还是乱糟糟的，统一不起来。&rdo;

孙科陈布雷双目瞪得很大，心中一片糊涂，对于这种派系人事纠纷，他感到头痛，又无什么办法。

作为中央党部书记长，当然要参加中央党部会议。1927年8月初的一次中央党部会议，使陈布雷真是又伤心又苦恼。在这次会议之前，蒋介石以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的名义，指挥徐州战役失利，孙传芳取得张宗昌的支持，卷土重来。李宗仁、白崇禧，甚至何应钦，都对蒋介石不满。

蒋介石先发言，检讨徐州战役失利，主要是黔军王天培不听指挥，贻误戎机，致遭失败，言下不胜悻悻。

蒋介石发言完，孙科先开炮说：&ldo;蒋先生是不是出国休息一下？&rdo;小诸葛白崇禧也发言说：&ldo;总司令太辛苦了，是应当休息休息。&rdo;接着李宗仁、古应芬、邹鲁等人都附议同意。何应钦默然不语。吴稚晖、李石曾、张静江等表示不同意，他们认为&ldo;北伐尚未完成，正在准备继续进行，需要团结一致，蒋介石不能离开北伐军总司令的职位。&rdo;陈布雷听到这里心里宽了许多。但举行表决时，主张蒋介石出国的占多数。蒋介石脸色铁青，陈布雷的心又疾跳起来。

会后，蒋介石回到丁家花园住宅，在房里踱来踱去，陈布雷低声说：&ldo;蒋先生如下野，我也想辞职回乡。&rdo;

&ldo;布雷先生，&rdo;蒋介石这时很动感情地说：&ldo;你对党国确实忠心耿耿。&rdo;说到这里，他吩咐警卫团长王世和说：&ldo;你打电话请敬之（何应钦）来。&rdo;一边又自言自语：&ldo;我要问问敬之，为何沉默不发一言，他究竟持何态度？&rdo;

何应钦不一会赶到了。蒋介石亲切地问：&ldo;敬之，你对白健生（白崇禧）的提议以为如何？&rdo;

何说：&ldo;既然党中央决定，多数同意中央这个决定，我也只能同意他们的建议，总司令还是出国一阵子吧。&rdo;言毕告辞。

蒋介石深为失望，盛怒之下，命王世和叫警卫师长姚琮来见，一边对陈布雷说：&ldo;布雷先生，你和我一起走吧！看他们这班人怎样搞？唉！共党在南昌暴动，南下潮汕；孙传芳、张作霖在北方，虎视眈眈。看他们怎么办？&rdo;

蒋介石第一次下野陈布雷回乡小住（2）

姚琮来到，蒋介石叫姚琮集合全师，跟他回浙江。姚说：&ldo;总司令，我的师已经分散，集合不起来。&rdo;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西湖蒋怒不可遏，大骂道：&ldo;你，混蛋！滚蛋！&rdo;骂走了姚琮，又对王世和说：&ldo;你赶快集合全团跟我走！&rdo;王外出集合队伍，但其中一个营不肯走。

8月13日下午2时，蒋介石在南京上了火车，陈布雷也上了车。车站上冷冷落落，也没有送行的人，同昔日&ldo;热烈欢迎&rdo;的情景相比，真是凄凉得很。&ldo;唉！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实在太使人心寒。&rdo;陈布雷坐在车中默默地望着渐渐远去的紫金山想着。

火车不是专车，而是挂在2点30分开的京沪特别快车上，到达真如车站，已是7点多了。上海警备司令杨虎，警察厅长吴忠信，还有黄金荣、杜月笙、虞洽卿、王晓籁等，已在车站恭候。火车一停，马上上车与蒋相见。陈布雷对这些人也是熟悉的。约过了半小时，火车就改挂车头直开杭州，约11点，到了杭州城站。前来迎接的有浙江省府主席张静江，省军事厅长兼省防军司令蒋伯诚，保安处长竺鸣涛，他们陪蒋到了湖滨澄庐，陈布雷也被邀同住。蒋介石说：&ldo;难得有空，布雷先生，你也与我一起游西湖吧！&rdo;

这时，蒋介石的哥哥蒋锡侯在杭州任浙海关监督，也来陪同蒋介石游西湖，岳坟、玉泉、灵隐、天竺都去了。这些地方，陈布雷在浙高读书时都去过，但这次与蒋介石一起游玩，又是别一番滋味。从三潭印月到蒋庄时，陈布雷介绍说：&ldo;这原是廉南湖、吴芝瑛夫妇别墅，别名小万柳堂，后转售于南京人蒋氏，故号称蒋庄。&rdo;

蒋锡侯诙谐地说：&ldo;到了自己的别墅啦！&rdo;大家都笑了，便坐下吃茶。陈布雷总感到蒋介石这个大哥大粗俗。中午在&ldo;楼外楼&rdo;吃饭，蒋介石因为牙齿不好，喜欢吃软一点的东西，西湖醋鱼顶适合他的口味了。他们谈些风景古迹，看来颇为悠闲，但是陈布雷心中若有所失，也有如释重负之感。

陈布雷这一次只给蒋介石写了一个辞职宣言，述其反共之经过，及宁汉合作、并力北伐、彻底清共之三点愿望，并谓虽自劾归去，仍以国民党员资格，努力党务。愿引退让贤，以促成团结，云云。这个宣言是过上海时交报社发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