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萍掂掂怀里的黄福宝,嘴角向下撇,“这位嫂子,给你几块钱已经够体面的了。见好就收算了,别不知足,要了不该要的东西,也不怕撑死你们家?”
见对方竟然诅咒自家,李三婶一口浓痰啐出去。
精准打中刘翠萍,牢牢凝固在她的脸上……
“怎么!男人是当兵的了不起?我女儿是军属,也没你这么抖啊!你这么能怎么不上天?”
回应李三婶的是一声高亢的尖叫,“啊啊啊——贱人!贱人!”
刘翠萍用袖子使劲儿蹭脸,大有蹭掉一层皮的架势。
她在城里长大,虽然在娘家过得不好,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军属的身份给了她一层体面,她男人对她不错,每个月开的工资都会交到她手里。
而且生下福宝,托她的福,三五不时能得到些意外之财。
小生活过得更加滋润。
她平生没受到过这种侮辱,失态得差点将怀里的黄福宝扔出去。
李三婶无赖地双手互揣,“咋!谁让你咒我们家的!没揍你就偷着乐吧!”
刘翠萍用最后的理智将黄福宝放在地上,随后张牙舞爪地冲向李三婶,双手挥出了残影。
奈何她自诩是文化人,战斗经验过于不足。
三两下被李三婶按在地上,至此,身上崭新的棉袄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头发也散乱开,宛如疯婆子一样对远处的黄老太喊道:“妈!你还不帮我?”
黄老太想了想自己掉的牙,捂嘴后退一步,挤出一脸褶子,“妈……妈也打不过他们啊……你等着,妈给你叫救兵去……”
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马桂花眼疾手快地拎住了后脖领。
马桂花两只手指掐住一截衣服,“跑什么?你们想聚众斗殴怎么的?”
不小心瞟到了黄老太的脖子,眉头皱出‘川’字,“咦——挺大个人了,咋那么埋汰呢!过年了还不好好洗洗?”
接着强制性将人甩到刘翠萍身边,“你们好好讨论吧!哦,对,别忘了我们两家的赔偿。”
“啥?你们两家凭啥要赔偿?丫头片子连皮都没蹭破!”
马桂花不搭理黄老太的叫嚣,和李三婶道:“这钱按理说你们家得给,别管我们两家孩子受没受伤。没受伤那是我们孩子躲得快,可不是你们停手了!我们孩子受到惊吓怎么算?否则,别怪我们向上反映,你们家多大点的孩子就知道害人性命了?”
李爷爷一脸惭愧的和马桂花商量道:“弟妹,你看……以我们家的条件……”
马桂花伸出一个手掌,“五块!我不多要,给我们两家一家五块就行,我们家的孩子不能白受欺负。李金根今天敢追我们姑娘差点进冰窟窿,明天指不定做什么事出来。上次都上台保证了,还没让你们吃够教训。这次说什么都得拿钱!”
李爷爷沉思片刻,摆摆手按下了李三婶的反对意见。
他和煦的对倒在地上的黄老太和刘翠萍道:“那我们两家商量商量如何赔偿的问题?”
看见了黄福宝,李爷爷也暂时歇下了让人家当孙媳妇的想法。
黄老太双手撑地,无能狂怒,“我们家赔偿什么?凭什么要我们家赔偿!你们做梦去吧!”
李爷爷不理会黄老太的跳脚,背着手沉声道:“那我们只能也选择上报了!你们家孩子逃脱不掉一个教唆的罪名。还有,你们作为军属,还口口声声看不起我们乡下人,我怀疑你们的思想有问题!这些,我们通通要告到上面!你们不就仗着有个部队干部欺负平头老百姓吗?”
刘翠萍尖声道:“不行!你不能上报!”
要是消息传到了军区,影响到福宝以后的锦绣前程怎么办?
还有,思想有问题,这顶帽子是万万不能戴的!
一个弄不好,她男人的前途就会受到影响……
为了将事情按下去,难道就只能选择赔钱了吗?
可是……可是她也不想赔钱啊……
黄老太是典型的窝里横,听出李爷爷的威胁之意,立刻怂了。
她悄声和刘翠萍道:“翠萍,咋办啊?要不……要不咱们拿钱?”
“你说的容易!你挣钱了吗?拿的还不是你儿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