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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道神斗法
皎月高挂,繁星点点。俄塞草原上一片宁静。三人一马聚集一处。
肖林在草原上盘膝而坐,运功补元。索俄索亚父女二人一旁静静相依守候,眼中满是担忧。
时间悄然流逝,突一声长长呼气,肖林缓缓睁开双眼。片刻望向索俄父女二人。索俄索亚见肖林收功醒转,忙互相搀扶来至近前。二人俯下身来。索俄望向肖林面孔急声道:“孩子,你没事吧?”索亚则是盯住肖林双眼,眼中别有深意。
此时肖林脸色苍白,微微摇头,一丝笑容挂于脸上轻声答道:“索俄大叔,不用担心,我没事的。”言讫顿觉浑身乏力。内测丹田处,银身已然模糊暗淡。
“大叔,我运功多久了?”肖林向索俄轻声问道。
索俄此时紧蹙双眉,微一沉思,:“快半个时辰了。”
肖林闻听心中一惊。快半个时辰了?忙回首向北方望去,乌图城早已不在视线之中。心思一动忙向索俄父女道:“大叔,索亚,你们快骑马远离。我们现在虽距乌图城已远,但不能保证一会追兵不能赶来。你们快走,嗯,”肖林说着,两手瞬时相擦,从玄灵戒中取出一支短笛递于索俄道:“大叔,你和索亚骑马再行些路程,然后吹此短笛,会有人出现相助。你只要和他道清事情来龙去脉即可。他一定会有所安排。快走。”言毕,肖林顿感疲倦加重,腹中饥饿,口舌发干。
“孩子,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不如你和我们一起走吧。”索俄望向肖林一脸疲惫,眼中含泪。
肖林一笑,轻轻摆手道:“大叔,你不用惦记我的,再过一会我就会恢复如初的。倒是你们快走,一会追兵赶来,倒是麻烦了。按我所说,走出一段路程后,吹响短笛,耐心等候,自然有人相助。日后找个安静之地,好好生活,也不枉我劳累一番。再不走,如事有突变,岂不是让我前功尽弃了。”
索俄还欲劝说,索亚望向肖林点了点头,看向索俄道:“阿爸,我们就按肖道长所说的去做吧。我们留在这里,如果有人追来,会给肖道长增添麻烦的。那样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的。”
肖林微笑向索亚点头赞许道:“索亚说的对。”转头望向索俄:“大叔,你们快走吧,有朝一日我们还会相见的。”
索俄望向肖林满是不舍,但沉思片刻道:“好吧,孩子,你一定要保重,日后再见大叔再给你做手把肉,和你喝羊奶酒。”
肖林点头微笑,慢慢站起身来,牵过马匹,缰绳交于索亚。索亚翻身上马,与肖林一同扶持索俄上马后坐。索俄望向肖林欲言又止。索亚扳扯缰绳向肖林道:“肖道长的大恩,索亚日后必报,道长保重。”言讫,冲肖林马上欠身行礼后,驾马而去。索俄回首而望,直至二人消失夜色之中。
肖林望向二人背影消失后,一声叹息,缓缓委地仰躺。脑海中回顾解救索俄父女情形来。背负索俄剑破乌图城护城结界后,肖林自成尊以来首次感到真气趋于衰竭,硬是催动体内稀薄真气运功,凌空走行了一段路程,直至接近支撑界限落于草原一处。肖林安置索俄后,便原地盘膝补元。少时,顿感丹田内隐患银身又滋生真气,便顺势周天运转,少时内感真气恢复十有一二后,立即再次运功凌空而返。回至旅店,再次背负索亚飞越出城,只是剑破结界时,心中豪气未退,竟有意间从城门楼上凌空而过。待到汇聚索俄时,肖林顿感真气再次几近告罄。环顾草原辽阔,立即想到索俄父女处境仍是凶险,凭内心坚执毅力仍旧再次运功补元。又是少时,内感真气再次恢复一些,运功返回城内旅店。这次肖林并未返回房间,而是飘落至旅店后院,见那院中有几匹马栓缰而立,断想皆是住店旅客坐骑。自己的黄骠马也在其中。心思微动,并未解牵自己坐骑,而是选择旁侧一马,拆解缰绳。但突又愣在一处,心道此时乌图城已是城门紧闭,如何驾马出城?硬闯城门后果不堪设想,其间必有打斗,谁知这城中是否有高人隐伏?麻烦不说,一旦暴露面目日后必定寸步难行。可马匹不出城,难保乌图城官兵不会出城搜捕,那索俄父女皆在城外,没有马匹不能速逃随时会有险情,且时间紧迫。肖林思来想去,望向那马,突眼中一闪,心道我不如背马飞出城去?肖林看那马匹甚是膘肥,估算其重不下一两千斤,背负凌空飞跃心中没底。但片刻暗自咬牙,决心一试。肖林闪身钻于马腹下,恐那马匹受惊毛躁,瞬时尽运真气,两手如铁钳般牢牢抓住马匹两只前蹄,意念一动,霎时拔地凌空。肖林顿感背上如山岳压顶,几尽不支。肖林紧咬牙关,全神凝神运功,丹田内本已虚幻的银身硬是强行挤索,丝丝真气微弱供给以作消耗。毕竟年轻气盛,再次背负膘马从城门楼上凌空而过。那背上马匹也是奇特,起初凌空之时,惊得嘶鸣数声,或许肖林双手紧固原由,或是那马自觉突生神技惊喜忘我,竟然并未在空中有毛乱举动,规规矩矩飞出城去。肖林拼尽全身真气,几乎半眩晕间终背负马匹汇合索俄父女二人。待那马匹刚一落地,肖林瞬时从马腹下滚出,盘膝补元。但此次修补恢复接近半个时辰效果甚微。一番惊险,深有回味。
肖林仰躺望向眼前星空,如释重负之余身心疲惫,但想到索俄父女终于脱离虎穴,嘴角浅勾,缓缓闭上双眼,昏昏欲睡。
夜月下草原依然寂静,突一丝轻风拂过,肖林顿睁双眼,片刻,不见他如何手脚支撑平直起身站立,脸色凝重望向北方,随即双眉紧蹙,瞳孔收缩。无须意念,丹田内隐患银身悄然造作,瞬时涌出丝丝真气,灌输体内千百经脉,自行周天运转,一触即发。
此刻,肖林正前方约有五丈处,一白衣男子挺身而立。无声无息,夜暗草原下,倍显妖异。
肖林凝神定睛望去,那男子二十余年纪,一张秀面含笑,面色苍白,身高修长,眼廓深陷,翘鼻薄唇。一对蓝瞳透着幽深邪异正凝视自己。肖林与那对蓝瞳对视片刻,微感心神紊乱,脑中隐隐刺痛。
肖林面色平淡如水,驱使真气快速周天运转,紧护灵台。稍时,异样消逝。但感体内真元仍是恢复缓慢,依然十之一二。
“咦?”前方那白衣青年脱口,虽是自语音弱,但这一声惊语,在肖林耳中分外清晰。
白衣青年那幽深眼神几息间变得平淡下来,向前数步,冲着肖林一笑,那整齐洁白牙齿甚是亮眼:“找你找的好辛苦哦!不错嘛!真的很不错哦。”
肖林闻听眉头微蹙,这青年语音竟犹似女声,但其声效如若银水流坠,虽柔而沉,沁人心神。
“你是道家修真之士,看你年岁不大,但你修为貌似精深哦。这一夜,你在乌图城督府内连救两人,好似探囊取物哦。然后又轻描淡写般的将二人背着飞出了城。哦,对了,有一匹马也是你背着飞出去的吗?”白衣青年悠悠道来,语气和缓,仿佛与肖林对而闲谈,竟无半丝敌意。
肖林凝视白衣男子,默不作声。依然默默运功补元,凝神感息,竟在这青年身上无一丝收获。肖林渐感危机愈浓。
那白衣男子见肖林仍是不语,仿佛少了许耐心,声调略有拔高道:“我在问你话,你是哑巴吗?哦!对了,能飞!你难道是道家的尊品?不可能,不可能的。”白衣青年垂下头来,竟独自皱眉思索起来。
肖林眼观白衣男子,一边急速运功复元,一边暗自心惊:这白衣男子深浅难测,运功感息竟然得不到一丝信息。而且这白衣男子来临时,自己虽然功损元亏,但竟一丝没有察觉出来。自己已然处在尊阶,那感息修炼时,檐上行猫,叶上落鸟如在身侧,何等敏锐?而眼前这个默默叨叨的女人腔恐怕已经近处多时,这人是何来头?肖林越想越心惊,不由加紧运功恢复,但依旧行之缓慢。转念间心神已定,牢牢凝视对方举动,以不变应万变。
片刻,那白衣男子像是思索无果,又抬眼望向肖林:“莫非我追错人了?今夜飞天的不是你哦?可我明明感觉到你体内有真气在流走,这摆明了你就是道家修真弟子哦,哦!莫非是阴差阳错了哦。”
肖林继续听此话语,突感有些难受,酷似女声不说,这哦哦的话句尾词令后背发痒。
那白衣男子见肖林又是闭口不言,前探脖颈睁大一双秀目:“你这人好怪哦,问你什么都不说哦!我就说嘛,追错了人!哪有这么点小岁数能驭气飞天的哦!哎,不是你倒是早说呀,耽误我多少时间?那个劫匪恐怕早跑没影了哦。”
肖林依然沉默不动。
那白衣男子见状,眉头皱了皱,:“那好吧,再会了”说着欲转身离去。但片刻又回转身形望向肖林:“不过你倒是令人很奇怪的哦,哎?”那白衣男子一笑:“你不说话,我看看你在想什么?好玩!”言讫,竟原地闭上双眼,伸出右手,一纤长手指点触自己的太阳穴处不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