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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偷天换日
润元殿。
润元太子蛟昌斜靠盘龙椅,微睁秀目,望向阶下之人。
那阶下之人生得獐头鼠目,此刻正在润元太子的注视下簌簌发抖。
“我的炼丹大师,”润元太子轻语道:“你对本宫所承诺之事,不知何时才能兑现?为何屡次让本宫失望,莫非你在戏弄本宫不成?”
那术士闻听,“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请再宽限小人一些时日,小人再深作研究,保证炼出仙丹,献与太子殿下。”言讫,扎头触地咚咚作响。
润元太子缓缓闭上双目,秀手一挥,几名银甲兵士冲出,将那大声求饶哀嚎的术士拖了下去。
片刻,润元太子突地伸手捂胸,面上一阵痛苦之色。
“报!”一名银甲兵士跑进殿中,跪倒禀报。
“何事?”润元太子此时已双目幻出三色眼瞳,望着阶下垂首兵士。
“启禀太子殿下,国婿求见。”
润元太子闻听,秀眉微蹙,:“见。”
那兵士应诺垂首退去。润元太子端起桌上一杯清茶,几口饮尽,咬紧牙关,重重呼吸几次,面色渐缓,目中异色渐退。微一叹息,整衣正坐。
一阵小跑声由远至近,一人至阶下双膝跪倒:“参见太子殿下,微臣郭坤祝太子殿下寿与天齐。”
润元太子望向阶下郭坤,轻轻摇首,微笑道:“哎,妹婿快起,这不合礼法。”
郭坤谢恩站起,润元太子随即挥手赐坐。
润元太子端详郭坤笑意渐浓:“妹婿明日便随同元靖赶赴边关,不在府院筹备,何来本宫这里?”
郭坤长叹一声,望向润元太子,满脸苦涩:“殿下,阴差阳错,我就成了国婿了。当初我是做梦也不敢想此事能天恩于我啊。承蒙殿下鼎力扶持,我如今才狗戴帽子。这是殿下的大恩所致。我郭家祖文也冒青烟了。我家的小鸡和小狗们也都升天了。我喜不自禁。哎,”郭坤垂下头来,:“可我思前想后,我还是觉得我配不上元靖公主啊。元靖公主,她,她,哎,再者,明日去边关杀敌,我这辈子连猪都没杀过,怎么杀敌啊。我也没看过兵书,更不会统兵作战啊。这我要是犯了大错,那公主不得把我就地正法了啊。所以,”郭坤咽了口口水,:“所以请殿下,请殿下不如奏请陛下,嗯,另择国婿。我,我还是在家陪殿下博弈对局吧。”言讫,坐在椅子上,左右摇晃,显得局促不安。
润元太子闻听双眼微眯,随即脸色一沉:“岂有此理!郭坤你此言大不敬。争选国婿乃是陛下所定,天元帝国万众瞩目。你在军校场艺压群雄,夺魁而出,此为天定。岂能改动?你虽出身并非名门望族,但文韬武略也可勉强配上凤仪。至于边关杀敌,此为保家卫国之举,你身为天元之人,应义不容辞。你今巧辞令变,满口胡言乱语,欲弃国婿之位,怎么?你拿我天元王族如若儿戏?你是何居心?藐视王家,该当何罪?”
郭坤闻听立即从椅上站起,几步至阶下双膝跪倒,浑身颤抖:“哎呀,殿下呀,我刚才,我刚才不是这等心意。殿下误解我了。我说实话,殿下,杀敌我不怕!元靖公主下嫁于我,我乐得都忘我的祖姓了。但我,我是怕元靖公主啊。殿下啊,”郭坤抬眼望向润元太子,五官紧蹙,张开大嘴,声带哭腔:“我害怕她啊,她那眼神,哎,总之,我害怕啊。”
一番话使得润元太子脸上由阴沉急转大笑:“哎。你呀。本宫无语。”
郭坤见润元太子笑话,眉角轻挑:“殿下,不如,依照微臣啊小人所言,另择国婿,一则,我本是有作弊之举,愧对公主。二则,殿下日后没有我陪着博弈对局,殿下在这偌大的宫中多孤寂啊。”
润元太子闻听郭坤言语,先是摇头,但那孤寂二字入耳后,脸色突现深沉凝重,眼神暗淡,一时沉默不语。
郭坤苦脸望向润元太子,眼神中微波悄然流转。
“郭坤,”润元太子低沉声起:“更改国婿之事已是万万不能,你休要再提。明日你就离去,想必不是一时半刻所返,孤寂,孤寂,”润元太子语音停顿,抬首目光迷空远眺,:“郭坤,你说何事能消解孤寂二字?”
郭坤目锁润元太子,微一迟疑,:“消解孤寂?在下不知。哎,也罢。殿下,既然如此我明日就要离去了,我万分想念殿下,不如,在下斗胆,不如今日在下与殿下一醉方休?”
润元太子闻听望向郭坤,微微颔首:“好!今日一醉方休!也当本宫为你践行。来人,摆宴上酒!”
润元太子传令设宴,郭坤继续向润元太子默默叨叨如何惧怕元靖,润元太子只是微笑安慰开解。半晌,殿堂内中央由十余名宫女摆上一席。
润元太子招呼郭坤入座,二人相对。润元太子蛟昌端起桌上酒壶向郭坤杯中斟满,郭坤起身而受。润元太子自满酒杯,敬向郭坤道:“妹婿,来,本宫以此践行,祝妹婿马到功成,凯旋而归。”
郭坤忙起身端杯,顷刻眼中含泪,深情望向润元太子道:“殿下,此次郭坤赶赴边关,凶吉未卜。郭坤虽死无憾,今生蒙殿下垂恩,使郭坤洪福齐天,郭坤感彻肺腑,日后如能重返王城,定誓死效忠殿下。郭坤祝殿下寿与天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