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霄走出了小镇,向西南而行,所去的方向正是天目山。他走得并不快。天目山离西湖并不远。以墨逸霄的脚程,三天的时间,富富有余。所以,他并不急,只是想保存体力。
突然,“吱喽”一声哨号声响,两旁的树林中突然出现了十几个人,手里拿着各色的兵器。为首一人高声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太阳还在正当头,雨后的天空一片蔚蓝,白云朵朵。真可说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劫道。他们选中的冤大头居然是墨逸霄。
早在一里外,墨逸霄就已察觉到这批人,并肯定他们不是弑神帮的人,弑神帮的人的内息不会这么差。看到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和手里的兵刃后,墨逸霄更能肯定他们不是弑神帮的人。或许,可以说,他们根本就不是江湖中人。
这伙人手中的武器多种多样:有耙子,有斧子,有铁棍,有木棒,还有一人的手里,居然拎着半口铡刀。哪里像江湖中劫道的?简直就如小伙的农民起义一般。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已破旧,眼中放着卑贱而贪婪的光芒,朝墨逸霄痴痴地笑着。
为首喊口令的那个人,穿得倒是还整齐。墨逸霄已认出这个人,就是刚才小酒店中那个给他端面的伙计。这伙计二十多岁年纪,长着一张普普通通的脸。这种脸,在任何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可墨逸霄只在他送面时看过他一眼,就已记得。
那伙计邪笑道:“这位少爷,既然在此路过,就请赏给兄弟们点过路钱吧?”
墨逸霄抬头望了他一阵,竟然听话地向怀中摸去。摸出了两锭银子丢了过去。
那伙计接住银子包,在手里掂了掂,这两锭银子足有二十两。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俊逸的少年竟然如此痛快地就交出了银子。这伙计瞄了一眼手中的银子,贪婪的眼光又回到了墨逸霄身上。他似乎认为,这少年如此爽快得交出银子,一定是因为,他手里有更值钱的东西。这时,他的眼睛已经盯在了墨逸霄身后用白布包着的像棍子一样的物件上。他猜想,这东西用白布包着,一定价值连城。
墨逸霄目光下垂,不再看眼前的这群人,希望他们能马上将路让开。他老实交出银子就是不想跟眼前这伙人动手。跟这群不懂武功的人动手,他确实觉得有失身份。何况,面前这些人的尊荣,实在让他不屑于跟他们动手。当然,他也不能转身绕路而行,这种姿态无异于逃跑。而他的心里就从来没有“逃”这个字。
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伙计拿了银子,竟然还不愿意让开道路,眯起眼睛看向墨逸霄,道:“这位少爷,请您把背上背的红货,也留被兄弟们吧。”
墨逸霄没有动,他身后背着的,是打狗棒。不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东西落在眼前这帮人的手里。他只是定定盯在那伙计脸上,目光冰冷得如昆仑终年不化的冰雪。
被墨逸霄如冰的眼神一望,那伙计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而他心下更奇的是,他明明亲手在眼前这少年的茶蛋中下了蒙汗药,那少年也已经吃下了,怎么到现在还一点都没见起作用的样子?想到这儿,这伙计的额头已冒出了冷汗。他当然不会知道,墨逸霄从小便熟识各种蒙汗药。那随便哪里都能买到的蒙汗药又怎么能瞒得过他?那个打了药的茶叶蛋,早被他踹进了衣袖,出了店才顺手丢了。
墨逸霄向前踏出了一步,拦路的人群仍拦在路上没有退开。这只因他们太过愚蠢。若他们稍微练过些内功心法,就应该感觉到了眼前的危机。
“啊!”领头的那个伙计突然一声凄厉地惨叫,倒在了地上。旁边拿着各色兵器的人直到他倒定,才看到这伙计的顶梁门上钉着一只袖箭。他们连看都没敢看清,便扔下手中的“兵器”一哄而散,恨不得自己能再生出两条腿,能再跑得快些。
墨逸霄却已看清了那袖箭。这袖箭不同与其他袖箭,是纯银打造,弩箭的末端雕成一只孔雀翎的形状。银,属性偏软,纵使是用牙,也能咬出坑来。这纯银的袖箭竟然可以轻巧地射入人的头骨,可见出手的速度非同一般。
这时,一个少女银铃般的声音从墨逸霄身后传来:“看你背着根棍子,也似是个练家子。怎么如此不中用?被几个无名小卒拦住,就吓得交出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