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房门被人推开,两个着红衣的俏丽丫头先是掌灯,齐齐奔向拔步床里。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隋愿看着两个丫头,一时有些恍惚,她是死了吧,不然翡翠玛瑙怎么会随着她一起来了?
室内灯光亮了许多,她终于看清了原貌,这里的布置和她的闺房一模一样,可又布置了红绸,窗户上也贴了喜字,显见是婚房。
她头疼不已,终于想起来了。
十五岁那一年,本已经跟顾家交换了庚帖,可隋愿不想出嫁,她听了姊妹们出的主意,非要顾家起一座新房子,她不想住那种破屋子,本意是想叫顾家知难而退。
谁知道,顾家竟然花了两年,照着她闺房的模样,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新房,父亲见顾家这般看重隋愿,立刻压着她选了个黄道吉日出嫁了。
这难道是她的洞房夜?
她不是死了么?
隋愿又将目光投向那个立在床前,孔武有力的男人,是的,十五年前的顾之恒青涩又健壮,力道大的吓人。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男人,往常玉京那些读书的公子们,个个都是青衣澜衫风度翩翩,哪里像他,跟个野兽一样。
可过了几年后,隋愿又体会到这种男人的好处,忠贞、诚恳、勤劳、能干。
只可惜那时候她跟顾之恒已经过的有点僵,平日夫妻行房他也是束手束脚,不敢太折腾她,除非她跟他大闹,就像她要和离那日,他才会下力气磋磨她。
她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顾之恒身上,翡翠和玛瑙还以为小姐是受了欺负。
翡翠看着姑娘身上的淤青,很是心疼,不禁语带责备,“姑爷,我们小姐从小千娇百宠地长大,您怎么都不怜惜些?”
玛瑙也沉吟了一番,“姑爷,小姐远嫁来此,还不太适应,希望您能多体谅下。”
“我,我没有……”
顾之恒手足无措地站在床前,他从来没有丫头伺候,新婚夜还被妻子的丫头这样训斥,简直丢尽了脸。
隋愿此时还处于震惊中,看着顾之恒窘迫模样,不禁很是解气,成了宁安候的顾之恒,可不会这样。
她没有给他解围,一方面心里头对他答应和离的怨气还没消散,另一方面身上实在是疼。
心里不禁骂起了天,好歹重生在洞房之前也行啊,至少是行房之前啊,让她不至于没有一点准备。
可很奇怪的是,此时她对嫁给顾之恒,竟然也没有什么怒气。
或许是临死前顾之恒来找她了,隋愿心想。
她对上辈子的事儿依旧很生气,尤其是那个妇人,现在这股气在心里不上不下,不禁指使起顾之恒。
“抱我去湢室,我要沐浴,你也好好洗洗,真是……”
本想说他身上很臭,可终究是没有出口,其实她嫁过来后并不是那么嫌弃顾之恒,只是姊妹们说得多了,她也就附和,好像不嫌弃他就被大家隔离在外似的。
隋愿上辈子听了姊妹们许多的烂主意,确实是把顾之恒气的不轻,可也把自己的位置越弄越尴尬,以至于最后顾之恒看上一个不知哪儿来的妇人……
啊……
这件事不能想,一想隋愿就生气,简直要被气死了。
见顾之恒忙不迭的来抱她,心里的气总算是顺了一点,既然重生了,那就要狠狠地磋磨顾之恒,不然难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