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或许”,她已无法再得到答案了。
“那,林姑娘……”
“我也是刚刚才推测出,月泉是林将军后人,所以方恂才要带她一起去祈国——”许翎竹突然顿住,仿佛万丈悬崖之上落下一颗坚冰,狠狠砸在她心底,将她整个人携裹在寒雪之中,“不——他真的疯了,晚娘说错了,他不想要那个皇位,他只是要让越国再次陷入战乱,要让皇上,让天下人都记起方家!”
宗暮非攥紧了拳头,半晌才哑着嗓子道:“你要去徐明关,阻止他和祈国军队吗?”
许翎竹微微一停,抬起头,秋初的风吹拂起车帘一角,几缕阳光漏进车厢,行人的喧闹好似变得遥远,她有一瞬间忘记了这些纷乱的,匆促的俗尘。
“不用担心我。”她放缓声线,眉头稍稍舒展开来,“我只是去阻止方恂,我不会和祈国军队硬碰硬——国与国之间的征战,自有国与国的皇帝去解决。如果他一意孤行,我也绝不会只身涉险。”
宗暮非抿紧了唇,不答。
“栖归楼的大家都还在呢,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许翎竹笑着道,又看了看仍在昏睡的唐璃,“你们在栖归楼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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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们回到栖归楼时,却发现栖归楼里里外外,站满了身着穿金甲胄的侍卫。
皇家的侍卫。
许翎竹走下马车,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迎上前,声音冷峻,用词倒还算客气:“您就是许楼主吗?”
“是我。”宗暮非从车厢中探出半个头,许翎竹冲他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家主有请。”那将军道,向马车望了望,“许楼主,车中何人?”
“栖归楼弟子,在附近执行任务时受了伤,还请将军准允,让车上大夫和伤者先行去往药室。”许翎竹冷冷清清地道,“我随将军,去见陛下。”
那将军一惊,眼风犀利地扫向许翎竹。
许翎竹却如一株玉树笔直地立着,目光冷定,毫不躲闪,竟似比那九五之尊,更带了几分宝剑出鞘的逼人锐利。那将军静默半晌,终率先移开了视线:“许楼主请。”又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放行。”
她没有料想到,皇帝的行动竟如此迅速。
她其实不知道唐璃在王都究竟做了什么,究竟杀了多少人,又是否留下了痕迹。她也不知道皇帝是如何查到方恂与祈军的联系——方恂行事谨慎,按道理不该走漏消息,但皇家多少会有些厉害手段,她也并不意外。
但她要保护唐璃,这一点,她从未有半分犹豫。
马车转了个弯,向药室驶去,许翎竹则跟在那将军身后,进入主楼。
越国的皇帝——赵经明,正在议事厅内等她。
二十名金刀侍卫,将赵经明围在中央,那将军通传后退守一旁,许翎竹静了静,终究跪下,向他端正地叩首。
“许楼主,请起。”赵经明遥遥道,许翎竹于是又不发一言地站了起来。
“坐吧,这是你的地方,不必拘礼了。”赵经明又道,指了指门旁椅子,许翎竹看了一眼,走过去坐下了。
他的语气倒不算强硬,但透出十足的戒备——这一点,从她踏进门,见到那些严阵以待的金刀侍卫时便知。但,即使她将寒星剑留在了马车里,即使她与赵经明隔了几丈远,这区区二十人,拦不住她。
她知道暗卫“六笙”都在附近,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