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山都不安全,这世上哪还会有安全之处?”吴芷兰直起腰,不以为然道,“我叫爹爹多给我派些护卫,不就行了?再说,山上还有暗卫,许翎竹再厉害,也不可能凭一人之力,赢过南青剑派上下百余名弟子吧?”
颜子畯眸色微暗:“我早已和你说过,要杀你的人,不是许楼主和方楼主。”
吴芷兰静了下来。
不是他们要杀她……南青山不安全……要杀她的人,是南青剑派之人?
脑中千百个念头闪过,她最后却问:“那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颜子畯一怔,转开眼,话音有些局促:“哪有为什么。”
心跳像是万鼓齐擂,他攥紧袖边——她再问下去,他的理智就要溃不成军了。
然而,吴芷兰却没有再问,她安静半晌,忽叹了口气:“是啊,哪有为什么。”
这一声叹息,竟似带了月夜空阒的寂寥。
颜子畯不禁抬目,她却已转身走向正房:“我不会走,你要留下,就随你吧,我回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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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滕十二听不懂最后那四个字,只死死地盯着沈世卿,“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四年之前,南青山试剑大会,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沈世卿道,他知道滕十二是栖归楼之人,只是一开始他并不能确定,他们让滕十二来织凤楼做什么。
却没想到,是来杀他。
“方许二人,未免太狂妄了。”沈世卿怒极反笑,“我好歹是堂堂织凤楼楼主,他们要杀我,无论如何也应该亲自动手吧?竟连唐姑娘都不用,而是叫你来?”
滕十二不说话。
“狂妄至极。”沈世卿冷然重复着,“他们该不会真的以为,只凭你,空有一身蛮力,却是一个根本连杀手都算不上的人,就能杀死我吧?织凤楼立业数十年,可不是一个空有其表的摆设!”
滕十二仍旧不说话,他觉得沈世卿说得没错,他杀不了他,他已经失败了。但是方恂和许翎竹也没错,因为他们都说了,杀死目标,不是最重要的事。
至于为什么叫他来,还有一些复杂的缘由,他记不清了。
不过,他实在想不起四年前,他见过沈世卿的事了。
见滕十二始终未言,沈世卿再次开口,话音似结了厚重的霜:“究竟是谁要买我的命?”
滕十二撇撇嘴:“我怎么知道。”
沈世卿面色一黑:“你不知道?他们不可能什么都没和你说。”
滕十二不以为意道:“说可能是说了,但我忘了。即使我没忘,也不能告诉你吧?你那么厉害,怎么不自己查?”
沈世卿眸光阴郁:“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我都说忘了,我不知道,你怎么就是不信?”滕十二有些不耐,将重剑用力磕在石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