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谢谢,说抱歉,似乎都太轻飘虚无,他也根本不需要。
他与她连朋友都算不上,叮咛,道别,都没有意义。
于是她不再说什么,转过身,略微停顿,便沿着小路向山下走去。
“告诉方恂,我在黄圩村等他。”
许翎竹脚步微顿,但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应,绕过层层树影,终是消失在了林野深处。
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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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翎竹来不及仔细处理周身伤口,昼夜不休,快马赶回了栖归楼。
她几乎是从马背上跌进楼中,几个弟子见了急忙上前扶她,另有弟子匆匆去通知方恂和宗暮非——一刻钟之前,宗暮非和唐璃才刚回来,此时应该正在向方恂回禀行程。
“我没事。”许翎竹笑笑,嘴唇苍白得半分血色也无,“方恂在哪?宗神医回来了?”
“不多时前,刚刚回来。”那弟子忧心忡忡地扶着许翎竹往楼中走,“已经有人去叫方楼主和宗大夫了。您这身伤……”
“和人打了一架,没事。”许翎竹没有多说,弟子也不敢再问。只是,能将许翎竹伤成这样的人——这天下,居然会有这样的人吗?
弟子将许翎竹送去主楼二层议事厅——再往上层,就是楼中弟子不得随意踏入的领域了。她椅子还没坐热,就见一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听说你受了伤?——天啊,你,你怎么能伤成这样?”宗暮非大呼小叫地坐到她旁边,扯过她的胳膊就开始检视伤口,方恂和唐璃走在后面,方恂神色凝重地向那弟子挥挥手,弟子退出议事厅,知机地将门关好。
方恂走向许翎竹,唐璃却站在门边未动。这里是二层,隔墙有耳,总该稍作防范。
“你去了……”方恂话音稍顿,“南青山?”
“是。”许翎竹笑笑,面容苍白,那双眸子却晶亮得有如辰星,“看来,你已经猜出我去做什么了。”
方恂紧抿着唇,没有回答,只目光愈加深邃。
“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一路来不及包扎,可能流了不少血,没什么力气罢了。”许翎竹笑着安慰道,然后侧头看向宗暮非,“宗神医,我这全身上下,可没有一处致命伤,你能不能不要发抖?”
“我哪里在发抖?是你在发抖。”宗暮非嘴硬地说,可他不只是指尖抖个不停,就连声音也不平稳了。
他很清楚许翎竹武功之高,她这次去找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方恂没和她一起去呢?
许翎竹叹息一声,也不拆穿他:“对不起,这次是我任性了。”抬头望向方恂,“他左肩被我刺伤,瞧着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的。”
方恂依旧沉默。沉默地,望着她。
许翎竹撇撇嘴:“他确实武功很高,比我略高一些。你的武功也比我高,但我有些不能确定你们谁更厉害。不过,我也不是好对付的,他现在左肩伤得严重,绝对会输给你。”
方恂深深凝注着她,半晌才哑声开口:“为什么要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