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纪袁平笑了起来,烛光半明半暗,衬得他面容似人似鬼。韩冬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明明盛夏将至,他却只好像被那诡异的笑容拽进了冰冷的湖水。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纪袁平后退一步,忽而又敛了笑,凝视着那张令他依恋、愤怒而不甘的脸,“就先活着,离开这间牢房吧。”
说完,又深深呼吸一口,转身踏出牢房,重重地锁上了牢门。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再也听不见了,林月泉闭了闭眼,似突然失去力气,向一旁直直栽倒下去。
“月泉!”韩冬冥连忙扶起她,“先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没事。”林月泉叹息一声,扶着韩冬冥手臂,重新坐好,“趁他们还没有拿走饭食,要先填饱肚子。你也先吃饭,我没事。”
“好……”韩冬冥犹豫着应了,但看她唇色发白,仍然极不放心,将饭菜推到她近处,“月清兄……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林月泉简短地应着,不再多说,韩冬冥于是也闭了口。他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此时此刻,所有语言都显得无力而苍白。月清兄安危不明,纪袁平和她,已彻底决裂,翎竹和方恂师兄……都还好吗?
他只恼恨自己无用,谁也不能救,什么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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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昧的牢房中一灯如豆,二人沉默地吃着饭菜,远远近近的蝉鸣声连成一片,和着夏日潮热的风,一缕缕吹进狭小的窗棂。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暗色的影子,隐伏在茂密的枝桠间,注视了他们很久,很久。
终于,树叶微微一动,那个影子悄无声息地跃下,几个瞬息,便彻底融进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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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方恂、宜娘、毓娘,分别带领三队人马,从松亭郡北城门乔装出城,而后沿三条不同道路,向杞安郡行进。许翎竹和唐璃也随后出了城,另取旁道,黑衣劲装,远远坠在队伍后方,悄无声息地摸向南青剑派。
一路风平浪静,无甚波折,俞州北部和南州丛林茂密,人迹稀少,更适合他们藏身。廿二日,云岫宫山顶不同往日安静,聚集了百余宾客,张灯结彩,行人络绎,倒是难得的热闹景象。正如吴成思所料,晚娘、沈乾夕、善朽大师皆携了厚礼,来为和然师太贺寿。
“沈楼主,近日一切安好?怎不见舒泠和沈楼主一起?”吴成思特意在众人离开主殿时,寻了空隙,往沈乾夕身边走了几步。
“舒泠不喜热闹,正巧世卿生辰就在几日之后,我便让她留在楼中,陪着世卿、世丞他们了。”沈乾夕轻摇玉扇,仍旧一副温和倜傥,万事随意的模样,“我一切都好,倒是吴掌门,看来近些日子,十分操劳啊。”
“沈楼主见笑了。”吴成思打了个哈哈道,“门派事务繁多,少不得要操心一些。”
看沈乾夕随行弟子不过十人,他将大部分兵力留在了织凤楼,也将舒泠留下,显然是同样察觉到晚娘动静,心中生了防备。织凤楼未与飞春阁结盟,这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晚娘不可能将所有兵力都借给方恂和许翎竹,只有他们二人,再高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