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用竹筐挡下一击,竹片稻草受到内力冲击,霎时碎成漫天飞絮,她探手去抓当中的寒星剑,却有另一把刀如电光般刺向她心口!
“小心!”方恂一声惊喝,猛地将许翎竹拉向自己,她也慌忙避过身子,然而刀势迅疾,她又因乔装而身形不便,握住寒星剑同时,左肩已被刀锋刺穿!
她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指节发白,却不敢放松,忽听身后方恂一声闷哼——他受了伤?——可她不及去问,身前又是两刀,如雷千钧,齐齐斩落!
她连拔剑的时间都没有,用剑鞘勉强拦下这一击,却因真气未稳,内息猛地一窒,一口腥甜堵在胸口,她不由得踉跄了一步。
便是慢了这一招,腿上又被侧面那人一刀划过!
“方恂!”她挣开方恂的手,一把扯下背上负累,寒星剑芒如火,烧进敌阵当中,“你先走!”
方恂没有回答,刚才他为救许翎竹,后肩和右臂各自受了一刀。刀伤深可见骨,衣衫尽染血色,但他无暇理会。许翎竹松开了手,他听出她也受了伤,这次的敌人显然有备而来,也不似二人在郊外遇到的小贼——他们身手不凡,刀法成章,他几乎以为他们是南青剑派的影卫——
他们中了埋伏,先行失利,他知道,他们已无胜机。
他也知道,她存了和敌人鱼死网破的心思——
他当然不会走。
寒星剑如春日里的冥火,带着死亡的杀意狂扫向敌人,当中一人措手不及,被那火焰一烧,胸口衣襟撕裂,鲜血如注,慌忙连连向后退去。许翎竹趁势欺近一步,然而她终究受了伤,左臂完全无法用力,步法也失了灵巧,余下两个杀手已向她围拢过来,封住了她的去路。
未能一击杀敌,她不免有些懊恼,但长刀势如雷霆,她只得回身作防,再寻可乘之机。只是,纵然仰仗寒星之势,尚能令敌人不得近身,能撑到几时——她全无把握。
而那边,方恂终于得了一瞬之机,旋身躲过劈向面门的长刀,借势卸下背上竹筐棉布,沉岚剑从蓬乱稻草中飞出,他身子凌空而起,踏着一人刀背,左手握上剑柄,白光如雪如鸿,向那人头颅重重斩落!
他不敢有所保留,十成内力兜头一击,那人立时脑浆迸裂而亡。左右两侧疾风袭至,方恂连忙踢开脚下那人,但身形未稳,终难借力,左手又不惯使剑,勉强格开左侧长刀,右边那一刀,他却无物可防了。
眼见着冰冷刀尖向自己的瞳孔刺来,情急之中,他顾不得许多,紧咬牙关,抬手抓住了刀刃。
许是右臂伤口疼得他麻木,他竟感觉不到掌心的刺痛,手下发力,竟将那刀刃硬生生折成了两截!
那人不禁微愕,似是没料到方恂竟还留有如此余力。然而就在这一瞬息,他没有迟疑,弃了长刀,却一把抓住方恂的手腕,同时左手摸出腰间匕首,寒芒一闪,方恂肋下立时又添了一道伤口!
许翎竹听得身后动静,心中不免焦急。方恂为什么不走?他也受了伤吗?他……走不了吗?
可面前这两人纠缠不断,鲜血早已染透她半个身子,拖沓下去,只会对她不利。念及于此,她眼中寒光骤凝,看准身前刺来一刀,忽地欺近一步,刀刃擦着她耳廓刺过,鲜红的血珠似花在眼前盛开,她已将寒星剑送入那人咽喉!
滚烫的血如泉水喷了她一脸,衬得她更似冥府厉鬼。她毫不迟疑地抽出寒星剑,定住未受伤的腿,身子转过半周,将将躲开第二人的刀,又迎上第三人的刀——
直到此刻,她终于看见了方恂的境况!
方恂肋下受到一击,顿觉一阵晕眩袭来。他未及调整呼吸,又失了太多血,视线逐渐模糊,双耳尖锐轰鸣,他听不清敌人的脚步,听不清敌人的刀,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她——她还好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