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恂再次停顿:“其他人呢?”
“其他人,一切如常,我和袁平都不敢贸然前去说情,也不清楚师父的打算。”林月清如实道,“你……可有,什么办法?”
方恂默然,转过头,不远处林野罅隙之间,宾客和弟子川流不断,阳光破碎地洒落,仿佛也一并筛过了他声线里的温度。
“我知道了。”
林月清的眼睛亮了亮,殷切地看向他。
“我没有办法。”方恂却安静地道,安静得仿佛流云停驻,木叶皆眠,“师父不会滥杀无辜,你不必担心月泉。也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说完,他淡淡瞥了林月清一眼,就越过他,向前走去。林月清愣怔半晌,忙回身问道:“你有何打算?”
方恂的话音远远飘来,长衣清瑟,古井无波:“什么都没有。”
————————
方恂确实什么打算都没有。
这几日南青山上发生的事,他已经了解了,吴成思一向耳根子软,被几位掌门轮番劝说,恐怕早已心有动摇。沈楼主置身事外,他也来不及去找江庄主、和然师太或者晚娘求助——她们究竟会站在哪一方,亦是未尝可知的事情。
而山上数百人,他竟不知该相信谁。
他不能打草惊蛇,越是这种时刻,他越要平静如常。仔细想一想还有什么法子,吴成思虽然优柔,总不至昏聩,暂时软禁了林月泉和韩冬冥也好,免得他二人心急鲁莽,反生事端。明日,他再去向吴成思问安吧。
然而转日,晴空无云,光辉如金,方恂离开院子,正向前山走去,却突然听见了几个弟子的议论声。
“掌门到底是狠下心,要处死许姑娘了。”
“是啊,掌门纵然心有不忍,但毕竟难犯众怒……”
“可我听说,许姑娘只是不小心,罪……不至死吧?”
“嘘!快别说了,当心叫人听见。”
“是啊,几位掌门做的主,自然是有道理的,哪轮得上咱们多嘴。倒是除夕将至,今年山上人多,年节酒宴,咱们可有得忙了。”
几人转开话题,又说起除夕守岁的事,突然身前光线一暗,抬起头,就看见方恂凝了冰霜的脸。
“大师兄。”几人均怔了怔,连忙行礼。
方恂的视线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眸子深处如荒野萧凉:“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大,大师兄,我们知错了,再不敢背后妄议掌门。”那几个弟子以为方恂欲责罚他们,慌忙低头认错。
方恂蹙眉,尽力放缓了声线:“我昨日才回山,不知山上发生了什么事,诸位掌门已有决断,要处死许姑娘?”
“是……”一个弟子垂目答道,“掌门已经首肯,几位掌门和前辈商讨了一整夜,我们也才听闻,说,许姑娘恶意伤人,不思悔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