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乾夕于是又笑了笑,平凉的语音,却似浸透了如雪的时光:“二十五年前,整个天下,也没有一人能拦住青寂刀,不是吗?”
厅中静了一静。
谁不知道二十五年之前,舒泠是天下第一杀手?
只是自赤月组织灭门,她嫁入织凤楼之后,再无人敢提及她的过去罢了。
即使是现在,也无一人,敢接过沈乾夕的话头。
最后,仍是善桢大师道了声“阿弥陀佛”,缓缓道:“沈楼主,寒星剑乃妖剑,又与青寂刀不同。妖剑惑人心智,无论其主为何人,都不可不除。”
“惑人心智?”沈乾夕轻轻一哂,掠了吴成思一眼,刷地收起玉扇,连嘴角的笑也一并敛去了,“既然如此,诸位与吴掌门定夺就是了。午时已过,沈某要回房用饭了,失陪。”
说罢,他起身,竟看也不看在座众人一眼,长袍轻摆,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坤厅。
“这……”善桢大师无可奈何地望着沈乾夕的背影,“吴掌门,您看……”
“唉……”吴成思长长叹息,头痛得似要裂开,“诸位所虑,我都已知晓,也请各位先回房用膳,明日……再定夺此事罢。”
众人见吴成思确实满脸倦意,终究是逼他太紧,便纷纷告辞离去。善桢大师却未起身,待厅中只剩下他与吴成思二人,他肃声问道:“吴掌门,您真的已备好了药引?”
“您和各位掌门已打定主意,取她性命,药引是否备好,有何区别呢?”吴成思的语气也冷硬了几分。
“阿弥陀佛,您误会老朽了。”善桢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您若想保她一命,为今之计,也只有用离神之药引,来控制她的神志了。”
吴成思眸色更深,如坠重渊:“大师以为我不知这个道理,也什么都没有做吗?”
善桢大师微愕:“您难道已经……”
“不错。”吴成思的目光始终落在门外,阳光明媚如春,却化不开经冬的雪,“许姑娘之聪慧,胜过你我所想。这些日子,她宁愿以雪水充饥,也没有碰我送去的饭菜一下。她或许,已经全部都知晓了。”
善桢大师沉了眉心:“如此,她绝不可再留。”
吴成思不言。
善桢大师抬高了声音:“吴掌门莫要忘记,试剑大会究竟是为了——”
忽听门外脚步声响起,有两人不经通传,闯入厅中,重重跪在了吴成思面前。
吴成思直起身子,俯视着二人头顶,眸子深处似凝了霜雾:“月泉,冬冥,你们这又是哪一出?”
“师父……”林月泉跪伏在地上,话音都在颤抖,“我听说,您想要……想要赐死翎竹,是真的吗?”
吴成思目色一冷:“你从何处听得此言?”
“很多人……都是这样说的。”林月泉将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眼眶,“弟子斗胆求您,翎竹生性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