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璃。”那姑娘顿了顿,微垂下眼睫,“多谢姑娘相救。”
“没什么,我也是为了自己。”许翎竹笑道,“我姓许,瞧着你年纪不大,是犯了什么错,要被自家人追杀呢?——如果,你不方便说,就算了。”
“此事……说来话长。”唐璃低声,“唐家技艺,一向传男不传女,我偷师学艺,被人察觉……他们,我的娘亲和师父,都因此事而死,只有我……逃了出来。”
她声音沉落,如晦暗不明的劫灰,这寥寥数句背后,怕又是数不清辛酸的故事。许翎竹默然半晌,忽尔眼睛亮了亮:“诶,可我见刚才那人,武功并不弱,你竟从唐门一路跑到这里,你的功夫一定很厉害吧?”
“我……我不清楚。”唐璃低声道。
“等你伤好了,我们来比试一下吧?”许翎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去去去,她是我的病人,不许你动她的心思。”宗暮非连忙疾声厉色地拒绝了,又问唐璃道,声音瞬间变得温和,“我已经包扎好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唐璃轻轻摇了摇头,却听许翎竹不满地抗议道:“我也是你的病人!你怎么有了新病人,就忘了旧病人!”
“原来你知道你是病人啊。”宗暮非趁机告诫她,“服药的第一个月还好说,你照常起居就行了,第二个月之后,你最好少用真气,以免把不该有的东西勾出来。”
“什么东西?你在我身体里放了什么东西?”许翎竹险些拔出剑来。
“我是大夫,我能放什么东西?”宗暮非瞪她一眼,“只是担心毒性和内力相互……影响……呃,我说不清楚,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
“你——!”
许翎竹气结,他却故意不看她,小心地将唐璃扶起来:“当心腿上伤口,我背你走吧?”
“我背。”许翎竹没好气地拍掉了宗暮非的手,扶稳唐璃身子,“你这几两功夫,就别和我争了。再说你一个男人,不怕人家喊非礼吗?”
“分明是你小人之心。”宗暮非哼了一声,但他方才确实僭越了,便没有反对,默默收好了行囊。
“多谢……”唐璃脸色苍白,“我自己,可以走……”
“你这样走,明年也走不到郡城,我背你吧。”许翎竹劝道。
唐璃仍然摇头:“你们……不要管我了,唐门……必会再次派人追杀,我……不能连累你们……”
“如果是这样,我更要管你了,好不容易才救了你。”许翎竹不由分说,将唐璃背在了背上。唐璃虽然不肯,但无奈没有力气,只得焦急地道:“许姑娘……唐门……不会轻易罢休……”
“我知道。”许翎竹打断她,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决。唐璃不由得怔了怔,见她侧目看向走近的方恂,“不能带她回去吧?”
“只能将她送到杞安郡。”方恂向前走去,语气平淡如无,“救她,是你我私人之举,若带她回去,就是门派之争了。”
“是啊。”许翎竹叹了口气,又问宗暮非,“你如何想?”
“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就是麻烦多。”宗暮非扔给她一个白眼,“我会在杞安郡找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住下,正好帮你制药,一并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