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就好,一起回去吧。”这一颗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许翎竹拉起林月泉的手,然后看向方恂。
“你们先走,我去找月清。”方恂淡声道。
“哥哥没事吧?”林月泉连忙问。
“你呀,自己还没走出林子,就开始担心月清兄了。”许翎竹笑了一声,看着方恂,“那我们就不管你了,要……麻烦袁平带路了?”
林月泉说过她不懂林中阵法,二人却能在此间甩脱追击,也只能,是纪袁平熟知道路了。
“好。”纪袁平笑笑,对方恂略一拱手,“多谢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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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袁平和林月泉仍在休养,他们之间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座南青山。
他们二人平日里人缘都极好,众人无不前往祝贺,就连吴成思也喜笑颜开,直说随时可为二人完婚,羞得林月泉脸颊红透,躲在屋子里几天不肯见人。
冬季时常落雪,南青山更显寒冷,林月泉仍需休养些时日,本应由她负责的置办冬装、采买炭火等诸多事宜,就全由孔惠时暂管了。不过,为防止再遇袭击,弟子下山采购时,许翎竹也会一同前去。
她也是直到这时,才算真正认识了孔惠时——她极少与其他弟子走动,大多时候,都独自安静地待在房中。许翎竹只在第一天参观院落时和她打了招呼,二人此后,便再无任何交谈了。
孔惠时告诉许翎竹,她就是南州人,家中贫寒,父母又染了重病,在临终前将尚为婴童的她送来南青剑派,托付给了吴成思。
——这套说辞,是吴成思在她懂事后告诉她的。
可是许翎竹不信。
贫苦百姓,又染了重病,如何能登上阵法密布的南青山?更不用说,将孩子托付给一派之主了。
打仗那些年,南州常有卖儿鬻女,卖不掉的,也养不起,就直接丢在路边。能被南青剑派的弟子捡到,可以说,她已经极为幸运了。
许翎竹没有揭穿吴成思的谎言,转开话题,与孔惠时聊起杞安郡的天气和美食。孔惠时说,郡城里有一家九琼糕最为可口,是闻名越国的字号之一,许翎竹连忙表示要买来尝尝。不过,先前她和方恂去织凤楼做客,对美食颇有心得的沈楼主向他们推荐了越国百余种食物,从临平县的酒蒸蟹,到枫相郡的茶酥——她苦苦央求方恂,才得以绕路去吃——
但他,为何完全没有提到杞安郡的九琼糕呢?
或许,沈楼主知道她在杞安郡,就没有再特意提起吧。她去尝一尝,若果真可口,有机会再去织凤楼,给沈楼主捎上一些,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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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南青山再次热闹起来,门派各处挂了数百只红灯笼,每一间院落都贴了福字春联。吴成思在乾厅设宴,让众弟子同喜同乐,宋樑、宋师叔,还有其他几位师叔,也来到山上道贺新春,同享这团年饭。
酒过三巡,许翎竹已喝得微醺,脸颊上两朵云霞,如满厅摇曳的红灯。众弟子三五成群聚着聊天,偶尔起身去敬一杯酒。除了吴芷兰、宋樑与吴成思等几位长辈坐在一处,其余几个入室弟子都坐在一起,许翎竹一边扯着林月泉的袖子,一边为自己斟了一杯,举起环视一周。
“这大概是我记事以来,过得最热闹,最开心的除夕了。”她敬向众人,颇为感慨,“虽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但这声谢谢,是一定要说的——谢谢各位,让我终于有了一个家。”
“你能